柴鹧恭恭敬敬把公文交还给了吴棹安,对他说:“既有公文,理应批准,不过老人家,您还是要亲自去一趟衙门,由我们的彭大人签发批文。”
吴棹安笑了笑,“那是自然,老朽本就是要去县衙。”
这样,柴鹧和徐宝领着这支队伍,就到了博平县的县衙。等柴鹧他们带着吴棹安见了彭道辅,说明来意,出示照会公文后。彭道辅说:“有西安府的公文,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将这擂台摆在何处?”
萧虎在一旁说,“大人,我看还是城外关帝庙门前的空地,那里最为合适。”
彭道辅刚要答应,吴棹安过来一施礼,“这位大人,我希望就在贵县城内找一处地方摆擂。”
彭道辅一皱眉,“在城内,恐怕不好吧。会不会搅扰了百姓的生活?”
吴棹安哈哈一笑,“大人,您先听我说完。我说在城内摆擂,有三个理由。”
彭道辅就问,“哦?哪三个理由,请老人家讲来。”
吴棹安不慌不忙,就对彭道辅说:“大人请听。这其一,我们这次前来贵地,带了许多的金银,如若在此摆擂搅闹了贵县的百姓生活,造成了损失,我们如数包赔。其二,我们这次来,是有明确的官府的照会文书,可以说是朝廷批准的,我们就应当光明正大的在城内摆,以此来显示朝廷的开明。这其三,老朽这次的巡回摆擂,名为小女学艺初成而设,实则,也有替小女招一个如意郎君之意。也就是说,谁能在此擂台上鹤立鸡群,谁将有机会迎娶老朽的女儿。实不相瞒,这次巡回摆擂,前四十九个县,均未有合适的人选。而博平县,乃是我们最后一个擂台,老朽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里。如果大人不允许在城内摆擂,那我就认为,可能是博平县没有什么像样的人物,不敢在城内丢人现眼,那老朽也不愿再摆擂,我们就直接回西安府。只是以后在人们的口中,博平县就是一个胆小无能的小县了。”
吴棹安前面说的挺好,最后一条说的确实不怎么客气。你想这萧虎,柴钟等人还好说,这柴鹧和徐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听得了这个,柴鹧想说话,但一看柴钟没开口,自己也不敢说。可徐宝没有人束缚他,他就对彭道辅说:“大人,我看这吴老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不妨就将这擂台摆在城内,反正这擂台摆的再久,也超不过两三天,应该不会对百姓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彭道辅没有说话,都昆又过来说:“大人,我同意小宝子的意见,这老头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擂台必须摆,不然,他可欺我们博平县无人!”
萧虎这时也说:“大人,不如就在城内摆了罢,我们届时多派人手,在周围严加防范,我想不会出什么问题。”其实这萧虎也憋着一股火,你想,这都是衙门里头抓差办案的官人,都是血性男儿,哪经得起这么挑衅?
毋思俭斜靠在门框上,摩挲着酒葫芦,小声的自言自语:“怕他个鸟。”
彭道辅听了这群人说的,他又转头看看柴钟,问,“久仁,你是怎么想的呢?”
柴钟朝着彭道辅一抱拳,一字一句的说:“回大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什么意思?就是说大家伙儿的意见都是一致的,我也和众人一个心思!
彭道辅微笑着点点头,朝座下的吴棹安说,“本县本不应允许你在城内摆擂,可念在你们不远千里来到博平县,况且这里又是你们这次巡回摆擂的最后一站,所以,本县就破个规矩,准许你们在城内设擂。”
吴棹安往上施礼,“多谢大人。”
彭道辅接着说,“可是,这擂台不能设于城内人流密集,商铺繁华之处,于百姓多少会有搅扰。这样吧,城北奉宣门,董家老店,全年拆出一大片空地,说是要重盖,可一直没有动工,这样,你与那家人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花钱租用几天,在那摆擂。”
吴棹安听了,有些不太愿意,因为他想着是在城里热闹的地方摆擂,可靠近城门的地方算是比较偏僻。后来又一想,算了,这知县已经是退了一步,而且说那地方确实也算作城内,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再作要求,就答应了下来。
柴鹧和徐宝带着吴棹安去找董家老店的人,结果人家一听,满口答应,为什么?这董家老店拆出来的一片地,其实还是要扩大店面,可是资金出了些问题,所以迟迟没有动工。这下一听有人要临时租借,还给丰厚的租金,当然是满口应承,况且在这摆擂台打擂,一定会有很多外头来观擂的人,到时候得住宿吧?正好又照顾了自己的生意。这种买卖,谁不做?
地方谈成了,吴棹安就吩咐人立刻搭建擂台。人多办事快,傍晚之前,擂台就搭好了。
只见这擂台,台宽三丈见方,台高得有个一丈挂零,高不可攀,却没有登台的梯子。台子四周都是木头的栏杆,上插紫红色的旗杆。擂台四个角各摆一面战鼓。
擂台摆好后,吴棹安叫所有的随从全城进行宣传,明日辰时末,巳时初,正式开擂。欢迎全城的百姓都来参加。
柴鹧今日没有值班的任务,所以早早回了家。回到家中,就去母亲屋中请安,可推门一看,母亲陈氏夫人正坐在床头,独自落泪。
柴鹧不明所以,赶紧快步上前,跪在陈氏夫人面前,“母亲,您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伤心?”
陈氏夫人见儿子来了,把柴鹧搀起来,让他陪自己坐着,从旁边拿过一封信,“你看看,这是你的姨娘写来的,我们姊妹得有二十几年未曾见面,你姨丈去世的早,你姨娘与你表弟二人相依为命。你这表弟,虽颇有家财,却自幼无人管束,你姨娘对他又十分娇惯,弄的他性格上骄傲自满,十分自负。你姨母今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她怕一旦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表弟无人照顾,会生出事端,所以想要把他送到我们家,让我帮着照顾。”
柴鹧倒是偶尔听母亲说起这个姨娘,但是这个表弟的事情却从未听说,但一听此人性格上自负,柴鹧多少有些不喜。可是自家亲人,柴鹧从感情上还是十分高兴这个表弟来的。
母子两个又说了一会话,柴鹧安慰了母亲几句。忽然,门外脚步声,接着,徐宝从外面进来给陈氏夫人请安,陈氏夫人让他坐下,徐宝说:“伯母,我特地来找柴大哥有事商议。”
不知徐宝与柴鹧商议何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