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鲨跃,妖狼嚎,夜鬼奔袭魔穹荡。
赤火岛,无念涯,止水百转意千回。
“真想不到这座充满腥杀的岛,竟然还有如此安静的角落!”吴婉瑜看着眼前平静的海面,不由感叹道。
“光自暗中明,净从秽中生,在魔界的这段时间,汝应更加深有体会吧!”耿煦背对着吴婉瑜,望着妖狼海淡淡道。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对这片用鲜血浇筑的地界,更多了几分归属感。”吴婉瑜自顾自地说道。
“为欲望杀戮,因无能被杀,秉持各自执着,沉浮魔海中的可怜人,又有几人能找回归属?”耿煦的声音冷如霜,淡如烟。
“执着是苦,也是福,人如果少了这份执着,生命会空洞乏味,魔也相同,执着下的真性情,有时候也会很可爱,不是吗?”吴婉瑜眉目间含着一丝清风明月的笑意,反问道。
“能突破观念的屏障,汝也算是进步了,吾能断言,未来的七界,将不再有任何屏障!”耿煦缓缓拔出了背上负着的玄幽胧夜,坚定道。
“这就是你的执着,也是你加入赤水魔狼的原因?”吴婉瑜突然回忆起神王栈道上耿煦甫出现时曾对她说过的大道。
“哈,它也将成为殷天殇的执着,神王六迹,七界大同,绝不是一句笑话。”耿煦神情颇为奇特道。
“我还是不懂,究竟什么是神王六迹?”吴婉瑜毫不回避心中疑问。
六迹如六剑,神王即人王。
云城霸剑千虹映,始之终焉七界同。
剑道三才数形意,天之道焉轮回扬。
神王一念人亦剑,相之本焉我自觉。
万剑无别并天齐,念之同焉一舟登。
造极登天剑长生,生之永焉原乡归。
戏终梦醒剑空玄,局之子焉梦幻真。
“此为神王六迹,吾参悟五百年有幸得窥,汝亦为闻吾道者第一人也!”耿煦说罢,缓缓转过身,平静地看向吴婉瑜。
“能成为你布道的第一人,我倍感荣幸,你的这些观念,也的确令我耳目一新,至于它们是对是错,就交给时间来证明吧!”吴婉瑜并不能完全理解神王六迹,但她却希望它们是对的,因为殷天殇也一定认为它们是对的。
无念涯边,月影婆娑,幽暗而深邃的海水如春风拂柳般温柔涨落。
耿煦注视着吴婉瑜娴秀仪静的面庞,突然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她那一头秀美的风鬟雨鬓。
吴婉瑜一时错愕,她想闪躲,然而却不及闪躲。
“汝与宛蝶,实在是很像……”耿煦将手收回,感怀道。
“你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吴婉瑜回忆起与殷天殇在神王栈道时看到的残象,无奈道。
“汝可知,宛蝶被吾杀死的一瞬,吾脑中闪现的是何种画面?”耿煦强抑住刻骨的悲伤,咬牙道。
吴婉瑜这时也被耿煦的悲伤所浸染,眸中泛起郁郁怜色。
“吾见到了吾之死景……”
“死景?”
“吾将死在他的梦里。”
“天殇的梦?”
“哈哈,或许宛蝶她,也是吾的一场梦吧!”耿煦声音嘶哑,语带哽咽道。
“这就是人生如梦吗?”吴婉瑜沉重道。
“大梦归处,即是原乡。”耿煦眉头浅皱,深深道。
“太深奥了,如果人生真的只是一场梦,那我只想做好这个梦,我不想醒来的时候,留下太多遗憾!”吴婉瑜望着海面,痴痴道。
耿煦叹了口气,突然问道:“回答吾,殷天殇于汝之生命,有何意义?”
吴婉瑜不假思索道:“他让我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他使我的内心充实,也让我明白了自己究竟应该怎么活!”
“茶水一旦沸腾,便会失了鲜爽,汝之执着,过了!”耿煦端详着自己的手心,苦涩道。
“也许吧,然而他却已不再是他,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吴婉瑜摇了摇头,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