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安安静静,好半晌后,贺烈长叹一声:“兵符真的不在我们手中。微臣早就说过,兵符被刺客夺走了。陛下若是不信,只管大搜便是。”
东临火越靠在龙椅上,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不似撒谎,便抬了抬手:“贺家意图谋反,男丁发配边疆,女子没入官奴。”
跪在下方的贺家人们顿时一片哭嚎,禁军们从外面进来,将他们全部请了出去。
百官肃然,再一次对东临火越刮目相看。
贺家从开国便延续至今,乃是地方颇有影响力的世家。现在皇帝不过是花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将他们一锅端,可见手段非凡。
这样一想,他们便对东临火越更加敬畏。
已经是夜半了,林瑞嘉坐在床上抱着书卷还在翻看。
薛瑾妍进来替她将灯笼挑亮些,“娘娘,夜深了,再看下去,对眼睛不好。”
“无妨。”林瑞嘉说着,翻了一页,随即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什么时辰了?”
“快过亥时了。”薛瑾妍答道。
林瑞嘉将书本合拢,颇有些不悦:“越哥哥怎么还不回来?锦书,你去看看。”
坐在桌子边绣花的锦书应了声,立即起身去办了。
而另一边,贺明月一边忍受着对罂粟花粉上瘾的痛苦,一边思考着今后的路子。
这才短短几天,贺家便覆灭至此。她这位贺家大小姐,怕是也不值钱了。
这段时间,即便她入宫为婢,但依旧保持着她的傲气,她觉得她是贺家大小姐,和普通宫女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如今,她是罪臣之女……
比起普通宫女,还要不如。
一想到今后可能会面临的一切,她就痛不欲生,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解地望着窗外,她在长郡时,事事顺心,所有人都巴结她,恭维她。可是一到天照城,所有事情都变了。
她甚至,还失去了支撑她的家族……
今后,她又能凭什么与幕倾城斗呢?
她双手捂住脸,坐在床榻上,哀哀地哭泣起来。
她哭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菱花镜,仔细地开始对镜梳妆。
她用木梳将蓬乱地长发一点一点梳理整齐,旋即将头发一缕一缕盘成一个望月髻,拿碧玉流苏簪子轻轻簪上。
她盯着镜子里憔悴暗黄的容颜,那双剪水秋眸里满是森寒。
她打开梳妆台上的胭脂盒,用手指挑起白玉般的脂粉,轻轻匀遍了脸。她拿起眉黛,描绘出了柳叶眉的形状。
她将腮红缓缓涂上了眼角,她盯着镜子里仿佛活过来的女人,微微一笑,将脸颊也涂上红润的颜色。
随后,她打开一只小巧的白瓷盒,挑了一点口脂,慢慢涂上了嘴唇。
她对着镜子,巧笑倩兮,玉白的肌肤,黛青的柳眉,红艳艳的樱唇,端得是风华无限。
她从衣柜里抽出一套紫色的裙装,换上之后,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很满意地嫣然一笑,这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