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是我,卫东。”
“真是你们啊,一男先生果然没有说错。”
那人缓缓从身后提出一盏微弱发光的灯笼,举过头顶,照向四人。
借着些许光亮,他们看到提灯来的却是个矮人,只到李作他们膝盖处的身高,脸上却显得是个老成的人,与他的声音极不相符。
“那想必这位就是李作先生了吧。”
他把灯笼往李作那边移,顺眼看见了关长卿,并向关长卿点头致意。
“嗯。”
“您就叫我鱼仓吧。现在跟我过来吧各位先生们,一男先生等候多时了。”
他们跟着那盏灯笼左拐右拐,感觉自己快要迷了方向,终于在一堵墙前停下。
鱼仓吹息了灯笼,并将灯笼反着提,拿木棍的那段敲了几声厚墙。
几秒后,厚墙的下方一直存在着的裂缝突然沙沙作响。先是一块一块小砖被拿下,接着是半人高半人宽的整面砖墙被拿下。等到能松动的砖头全被拿下,一个一次只能勉强通过一人的洞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请进来吧,各位先生。”
鱼仓示意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过去,自己负责殿后。
洞口里,多了很多光亮,但只是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十几个灯笼射出的微弱的光。但这样也足够看清这里。
眼前只是一块宽阔的空地,形状也不规整,头顶的岩石好像随时会砸下来。这里就是个毫无装饰可言的山洞,要说唯独的可被称为装饰的东西,就是最里面有一块从地拔起的低矮石桌。
石桌前盘坐着一个人,他的穿着破烂,却很干净。脸上瘦削,身材空乏,但眼睛很清澈,坐的笔直,有种仙气。
还有坐在下面地上的几十人,全都穿的破布烂衫而干净。席地坐着,双手合十,正在做清晨的祷告。他们听到身后有动静,一个接一个的扭头看向那四人。
他们的眼神里有着和石桌上那个男人一样的清澈,但更多的是恐惧、迷惘和被救赎的渴望。
坐在石桌前的男人招呼他们四人过去。他们沿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着。他们边走,那几十双眼睛边跟着移动。
他们来到男人身边,男人先是朝着下面的众人说话。
“这些来的人是和我们一样的智人朋友,大家不必担心。”
下面的人没有就此展开什么议论,全都一言不发地继续看着。
“我们不能断了任何一天的清晨祷告,大家继续吧。”
说完,下面的人继续默默闭上了眼睛,埋下了头。
神道一男吃力地站起身,朝四个人双手合十逐个作揖。四人也逐个回敬他。
神道一男开始走动,带着他们往石桌后面的一堵两边打通的石墙走去。
“对于他们来说还有生的意义和希望的就是每天的祷告了。你们也看到他们已经没有了性情,全靠别人告诉他们应该做什么。”
神道一男一边走,一边向他们说明这里的情况。
“自从‘与神之战’后,我一直留在这里,为的就是保留这些人的最后一丝人性。”
石墙的后面堆放着一些必要的食物和用具,空间只有不到20平。
“可是在这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李作开口问道。
“那些尼安人不会记得是谁做的食物,也不会记得他们坐的是谁,用的是谁。你看到的刚刚那些人,会每天和外面的一部分人调换。但即使这样除了老人和孩子,每个人最多一个月只能在这里休息一天。”
“我听说您可以和神交流,还希望您告知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我们向您保证终有一天这种事将永远不会存在于地球。这是我一生都将贯彻的使命。”
神道一男笑着摇头。
“我不是能与神交流。答案,都是宇宙告诉我的。”
“宇宙?”
“没错,我们所见的天空只是一部分可见的宇宙,在更远处,更深处,那里存在着任何问题的答案。只要虔心发问就会得知。”
“那么还请您告诉我们您已经知道的答案。”
“其实知道真相后,你们会更加不知所措。”
“这是我们应该承受的。”
“好吧。”
神道一男仰头看向天空,却只能看到石壁。
“宇宙告诉我,那个昨天来这的白衣少年是位层上的副统。他们在南京杀了一位研究基因学的教授,而那位教授曾躲在马鞍山的一个森林里。他之所以独自出来,是因为云上层的那些人已经预感到他们的研究将带给尼安人毁灭,于是他故意带出研究结果,并留下自己躲在南京的线索,以自己的死打消尼安统领的顾虑。”
“那个研究结果您知道是什么吗?”
神道一男收回视线,盯着李作看了几秒,缓缓开口说道。
“人类的历史太长太长了,长到想找到除去智人的其他纯粹血统的人种,只可能在那些几乎从未被人类工业和科技革命影响的部落里,且加起来也不到万人。而像尼安德特人那样的大人种群,他们的基因早已被智人……”
神道一男的话还未讲完,鱼仓突然从外面慌张地跑进来,大喊不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男先生,外面,外面的智人全都发起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