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乐高兴的点了点头,这下帮助师兄找到他大哥,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汤高岑接着说道:“那么现在,我们应该先商量一下具体的剿匪方案了吧?说吧,你需要多少人马协助你?我和吴大人会全力帮助你。”
吴太青在一旁无奈,心里想着自己还没答应让吴乐前去鹰山以身涉险,汤高岑就先把吴乐给豁出去了。
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东京汴梁城来的钦差大臣呢?
吴乐摇了摇头:“既然刺史大人先前说了,鹰山不能强攻只能智取,那么我要再多的人马和我一同前去,只能引起那帮匪贼的怀疑。因此我不需要任何兵卒衙役与我同行,我只身前往便可。”
“胡闹!”
吴太青拍案而起:“你知道山上的那伙强人有多凶残吗?我告诉你,上月十六,从江宁府运往静江的一批官银被这伙人盯上后,二十四名全副武装的骁勇将士才刚刚踏入鹰山之境就被截杀,二十四人一个不剩,全被屠戮。披甲带刀的军士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一个区区的理事都头,如此贸然前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吴太青越说越激动,唾沫都飞到了身边汤高岑的脸上也丝毫不在意,因为这话,吴太青一半是说给吴乐听的,还有一半,就是说给汤高岑听的。
吴乐淡然一笑:“老爹,说了是智取,就是不费一兵一卒、不用流血的取缔鹰山上的‘十三鹰’。你大可放心,依你儿子的聪明才智,断然不会和莽夫一样,只会用刀枪决胜负。”
吴太青还是不放心:“计划呢?你连一个像样的计划都没有,仅是靠你一个脑子去想,如何成得了大事?”
既然劝说不成,吴乐只好拿天子来压吴太青:“好吧,我如果不去,你们派去的官兵又不能摧城拔寨,那么到了明年改元换年,万国来朝之时,‘十三鹰’出来犯上作乱,身为澧州知州的老爹你,该如何自处?到那时候,老爹你还不是白白等着官家降罪于你,与其连累整个澧州,我现在一个人前去鹰山,已经是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回报了。”
汤高岑听完吴乐的辩解,又多投了几缕赞许的目光到吴乐身上,他站在唇枪舌剑的父子俩中间,和和气气的说道:“既然吴大人担心吴都头的安危,吴都头又非去不可,依本官看不如这样,吴都头只身前去鹰山的同时,本官再另行安排一队人马身着便装,日夜轮替的守在鹰山周围,这样,只要山寨内一有异动和异响,我们便立刻派人前去营救吴都头。”
吴太青仍是不死心的问道:“除了吴乐,就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了吗?”
汤高岑摇了摇头:“一者,吴都头刚刚立下大功,其智慧与膂力可见一斑;二者,吴都头刚刚才当上理事都头一职,对于‘十三鹰’来说是一张陌生面孔,而其他在场的各位,多多少少都和这伙贼人打过照面,因此吴都头是最合适的人选。”
吴太青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一切就按照刺史大人的安排去做吧。”
第二天一大早,澧州府的会客厅里就来了四个人,除了澧州刺史汤高岑和吴氏父子,澧州府的师爷孙文仲也意外的出现在会客厅里。
忧心忡忡的吴太青晚上根本没睡好,眉眼之间尽是憔悴,他疲惫不堪的问向自己的师爷:“文仲啊,你为何大清早也会在这儿啊?”
孙文仲拱手说道:“回禀大人,下官昨天被吴都头的一番言论所感召,因此自愿和吴都头一同前往鹰山,在这头十天最重要的时间里,下官将在鹰山周围做好吴都头的外应。”
吴太青脸上颇有欣慰之色,但仍抵不过整宿没睡的疲劳。
汤高岑问吴乐:“吴都头,你还需要什么别的物件吗?本官可以一一替你安排。”
吴乐晃了晃手里的一束马鞭,笑容洋溢的说道:“我有这个就行了,这鞭子曾经救我一命,相信它会再次助我凯旋。”
马鞭的鞭柄上精细的绣着漂亮的青红双花,一眼就看得出来不是出自男儿之手。
汤高岑也一反常态的打趣到:“本官也希望吴都头你早日回来,回到你爹和你心上人身边。”
吴乐笑了笑,懒得做过多的解释,心底里默默的挂念起了之前赠他这束马鞭的烟儿,不知那小妮子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如何啊?虽然是她主动弃吴乐于不顾,但吴乐心里始终觉得,烟儿不是那种人。
昨天还唠唠叨叨不肯让吴乐前去的吴太青,今日在临别之际反而一言不发,甚至将过多的交代都留给了与吴乐一同前去的师爷孙文仲,连一眼都没有朝吴乐看过。
吴乐也深知老爹是在生他的气,一时半会也劝不好,只有等从鹰山回来之后,才能慢慢的给他赔礼道歉了。
整理好一切行装,换上便服,吴乐和孙文仲便准备出发了。
临走之前,吴乐上前拍了拍吴太青已经有些弯曲的脊背,轻声说道:“爹,孩儿一定平安回来,不给您丢脸。”
说罢,吴乐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吴太青在原地喃喃自语:“臭小子,说了多少遍,不要当着外人对老爹动手动脚,唉!就是说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