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魅影(2 / 2)

二人寻一酒馆,唤酒保,取贡酒,陈潇痛饮之。酒足后,焦炭曰:“亳州城内热闹非凡,酒肆茶馆商贾林立,除此之外,赌馆妓院亦昌盛,大人,即来之,则乐之,不如进赌馆一搏,以求乐也。”陈潇觉焦炭言之有理,千里之外,无人知晓本官赌博,赌之无妨,遂点首允之曰:“也罢,领本官前去,赌之取乐,短时即归。”

二人进一赌馆,与赌徒押注,先赢,陈潇兴起,再赌,后输,直输至分文不剩。陈潇不肯罢休,命焦炭回府取资,欲赢回。焦炭施展飞行术,不多时取来纹银两千,续赌之,不意,尽输,陈潇败兴而归。

自此,陈潇又染赌瘾,常与焦炭至亳州,屡输屡赌,经济日渐拮据,无奈,令赋税巨增,从中牟利以赌之。征税之时,凡缓缴拒缴者,非打即捕。原阳县内,百姓妻离子散,怨声载道,无不痛骂其昏官。

逢赌必娼,陈潇常微服入青楼。城内怡香院有青楼女颜玉,面似桃花,美艳靓丽,能歌善舞,陈潇迷恋之,出资千两,购之入府为小妾,其整日沉溺酒色,不理县政。其原配孰不可忍,携子离府远去。其无人管束,愈加肆无忌惮而胡为之。

光阴荏苒,焦炭侍陈潇已一年余,投其所好,备受宠爱。焦炭狐假虎威,为所欲为,整日花天酒地,越陈潇职权而胡为,属下稍有不顺,遂打骂之,俨然二县令也。

冯知府又出新赛,命诸县令行古董比赛,败者聚银万两,奉于夺冠者。陈潇接令,其欲再夺魁,求焦炭寻上古之珍宝以赛之。焦炭闻城外祝家屯祝员外有珍藏,乃商代之玉灯。陈潇得知大喜,遂率众衙役趋而往视之,胁迫祝员外展其宝,祝员外被迫无奈,取出,见玉灯乃透玉雕成,一美貌宫女持一灯半跪,灯罩透明呈圆形,上刻镂空花纹,罩下蜡扦似炬柄。当场试之,点燃红蜡,插于蜡扦之上,扣上花纹灯罩,光亮从玉罩射出,花影映于墙壁之上,室内熠熠生辉,众无不称奇,赞叹不已。陈潇大悦,强以低价购之。

古董比赛始,陈潇亮出此珍藏,大放异彩,诸县令皆赞叹不如,冯知府即评为魁首。陈潇又夺冠,获奖银万两凯旋归。

获胜归,焦炭竟欲分奖银一半,其要挟陈潇曰:“大人古董赛获胜乃吾之功也,此奖银万两应分吾一半以均之。”陈潇岂能允之,斥曰:“休得无礼!此次获胜乃本官之福也,汝焉能分之?妄想!”焦炭见陈潇独吞而不分,并翻脸,其亦翻脸责曰:“岂有此理,汝之混也!若吾不为汝效力,则将分文不获,今必分之!”陈潇大怒,骂曰:“大胆狗奴!竟敢辱骂本官,找打!”言罢,一掌扇去,焦炭闪过,遂即还击,二人动手殴成一团。从大堂殴至后堂,陈潇乃一介书生,于焦炭怂恿下,酒色财赌皆染,身已毁之,焉能胜?其气力不支,被击倒,焦炭骑于其身,双手狠掐其颈,欲掐其亡而后快,正危机之时,猛闻喝声:“魅影何去也?”一人于半空之中飘然速下,人至剑至,焦炭大惊,呜呀怪叫,急松手避之,剑走空,回劈,焦炭倒地闪过,化作一缕黑烟逃之,持剑者剑指空中,剑尖出一道白光,罩住黑烟,其纵身飞起,紧追不舍。

陈潇大惊,定睛细视,见持剑者正乃去年追杀焦炭之少年者!又见少年飞上空中,陈潇急出后堂,仰视之,见白光罩住黑烟,黑烟难脱,少年挥剑刺黑烟,闻半空中一声哀嚎,黑烟灭,一黑骷髅架散落于地!

少年落地,现于陈潇前,陈潇谢曰:“谢贵少救命之恩,吾今日方知,贵少乃仙人也,忆去年吾之举,惭愧之极,敢问贵少,何方仙人也?”少年收剑于鞘,拱手曰:“大人不必客气,吾实言告知,吾乃判官钟馗属下降魔道童也。”其手指黑骷髅架,“适才被吾所除焦炭,其非乃吾之叔,乃一阴间之魅影也,其去年私逃至阳间,为非作歹,其贪嗔痴慢疑于一体,凡与其近者,皆染贪赌财色气恶习,钟馗命吾持其降魔剑入阳间除之,去年吾寻至,用白光将其罩住,挥剑欲斩之,其逃至大人处,藏匿于众衙役身后,大人一身正气,吾不能近身,若吾动手,又恐伤及无辜,故而佯退而暂缓之,吾料定其必拉大人弃正入邪,待大人危急之时再除之不迟。一年余,吾随时关注,果不出吾所料,大人已堕落成贪赃枉法色授魂与之人,今魅影竟欲弑杀大人,吾遂除之。”陈潇闻道童所述,如梦方醒,惭愧曰:“今闻少仙一席言,知近墨者黑之良言,若无今日少仙搭救,吾定遭朝廷之法办,吾彻喻矣,吾定改前非,重新做人,廉洁奉公,为一方百姓谋福,甘当百姓之侍也!”道童见陈潇有改过自新之决心,遂辞曰:“愿大人如此,现恶已除,吾归也。”言罢,化作一缕白烟,瞬间无踪矣。

冯知府闻之,叹曰:“噫!吾应引以为鉴,官正民才顺,自即日始,本官体恤下属,取缔名酒古董之赛,此嬉百害而无一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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