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了牛二那狰狞的脸上,一向凶横的牛二却是连头都不敢抬。
陈管家气的指着牛二大骂:“蠢材,才多久就惹出这么一档子麻烦事,那赵典吏一向与老爷作对,你可到好,自己把刀往人家手里送,如今老爷不在,我如何保得住你。”
牛二气焰全无,只是俯下身子道:“此事也是赶巧了,也不知是谁下的手,还请陈管家看在我给老爷办事还算尽心的份上,救我一救。”
那陈管家怒气未消,也不理牛二的恳求,只在那里“蠢材,庸才”的骂着,骂了半晌,才慢慢平复下情绪,对低着头在那里不吭气的牛二道:“这件事的关键就在那钱三贯到底死没死,若是死了,恐怕老爷想保你也要费一番手脚。若是没死,倒还能转圜一番。”
陈管家背着双手在偏厅来回踱步,走了有十几趟,才抬头对牛二说道:“你且带着你的兄弟去邻县暂避风头,做最坏的打算,若是势头还好,你便在邻县帮老爷操持那件事,暂时不用回来。”
牛二道:“自是可以,但那李画安的事,我便不能出面了?”
“此事你不用操心,李画安不过一个蝼蚁,想碾死他不过是怕老爷见了心烦,如今事多,让他多活几天也无妨。你在邻县只要将那件事做好了,老爷自不会因为区区李画安就责备你我。”
两人又密谈半刻,牛二才起身告辞,陈管家盯着牛二的背影眼神冰冷,这个牛二越来越会惹麻烦,知道的也越来越多,看来是不能留了,待那件事情完结,就找机会除了他。
看着牛二的背影出了院门,陈管家才收回了目光,吩咐一声“来人,备车”。
五十来岁的赵典吏离了衙门,推了同僚的应酬,一路上想着小妾那白嫩,柔滑的身子,只觉的一股火气在自己的身体里燃烧。
到了家门口,急不可耐得下了车,就匆匆往第七小妾的闺房走去,想着那可人儿娇滴滴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就抱在怀里疼惜一番。
到了院内,只见偌大的院内竟然连个灯火都没点,心下有些恼怒,心想莫非是那母老虎又来找这小妾的晦气了,当真我不敢休了她么。
吩咐下人将灯火点了,进了屋子,往床上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心爱的小妾批头散发只穿了亵衣,正坐在床头哭哭啼啼,心下登时心疼起来。
那小妾见了赵典吏,忙下了床,扑到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大腿,放声哭诉道:“老爷,老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赵典吏见此,心中疼惜,忙拍拍小妾的肩膀道:“莫哭,莫哭,是那母老虎又来寻你的麻烦了,放心,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小妾抬起头来,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怪不得那赵典吏如此痴迷。
小妾哭诉道:“老爷,不是夫人,是我那可怜的兄弟被人给打了,如今昏迷在床上,还未醒来,可怜我钱家只有这一个男丁,若是有个差错,岂不断了香火,我也无颜去见我去世的父母,还望老爷给我做主啊”。
“哦,还有这等事”,赵典吏一听不是家里那母老虎惹的事,不知怎的心里就放松了几分,说实话,真要对上那母老虎,他也有几分发怵。
“来来,坐下说”。
赵典吏扶起了小妾让她把事情的经过诉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赵典吏脸上不禁露出了冷笑,原来是牛二啊,那可是老对手陈主薄的爪子,如今这刀把儿落到了自己手里,就别怪自己来个手起刀落了。
就在这时,有下人禀告,“老爷,陈主薄府上的管家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呵呵,来了”,赵典吏拍拍小妾的小手,“等着,老爷我给你出气去”。
赵典吏出了小妾的闺房,并未直接去见赵管家,而是唤来了下人,去打听了钱三贯的情况。
片刻,下人回来了,对赵典吏说道:“听说已经找大夫来瞧过了,只是头砸了一下,血流的有点多,其他并无大碍”。
赵典吏点点头,心中有了数,便去前院见陈管家了。
到了客厅,赵典吏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道:“陈管家可是为那牛二来求情的?”
陈管家连忙上前施礼:“拜见典吏大人,小老儿管束不严,致使家里的奴才冒犯了大人,特来给大人赔罪”。
“赔罪?说的轻巧,我那小舅子可是还生死未卜呢?那牛二我是定要治他的罪的,你想如何保他?你家主薄不在,你这管家能做得了主?”
陈管家听了这话,心里的一块石头反而是落下了,赵典吏如此说话说明那钱三贯定是没死,说不定还伤的不严重,否则,这他不可能在这里与自己讨价还价。
心中有了猜测,对这次的讨价还价便有了把握,心中稍定,拱手说道:“若是大人肯高抬贵手,陈家愿意出三百两银子赔偿那钱三贯和大人的怡红楼,另外我还可跟大人你保证,这次新县令上任,我家主薄与大人联手共赢如何?”
“什么?”赵典吏听了这话,身子坐正,脸色立刻认真起来,“你这话当真?你能做你家主薄的主?”
“大人放心,我既然说出此话,自然有把握劝说我家主薄,再说新县令到来,对大人您和我家老爷来说都不是好消息,联手共赢又有何难?”
赵典吏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牛二的事我可以暂且放一放,等你家主薄回来,我再与他分说,不过这期间,那牛二不能在定安县露面。”
“这个自然”。
赵典吏突然笑了笑:“你们对这个牛二倒是真看中啊”。
“大人说笑了,什么看重不看重,只是一个用熟了的奴才罢了,也不能说扔就扔了,省的下面的寒了心。”
赵典吏看着陈管家,脸色认真道:“陈管家,我记得你也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人,能力也不错,何苦窝在陈家做个下人,不知可愿投靠本官,定给你个合适的前程。”
陈管家笑笑,对赵典吏作揖道:“多谢大人抬爱,我家主薄对我有恩,小老儿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说完,告辞离去。
赵典吏眼光明灭不定,这个陈管家也不是个简单人物,那牛二也需要加些注意,他定是知道不少事,否则陈家不会这么保他。
赵典吏心思颇重的回到了小妾的闺房,那小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了他问道:“老爷,那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