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典吏心不在焉的回道:“放心,以经给你办妥了”,小妾听了十分高兴,也不问详细情况,当晚使出浑身解数把赵典吏伺候的舒舒服服。
李画安已经准备了好几条对策,只等那牛二到来,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等到夜幕降临,那牛二连影子都没见到。
第二日依旧没见到人,李画安也不禁暗自嘀咕起来,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牛二又要耍什么花样。
第三日李画安实在沉不住气了,干脆出了门,去街上打探消息。
要说哪里的消息最灵通,当然是春熙巷,李画安一边吃着阳春面,一边把耳朵竖起来,四处偷听,牛二的消息没听到,张家大姑娘看上了李家大儿子,前街王寡妇又勾搭上了野男人这类消息却是灌满了耳朵。
李画安摇摇头,掏了掏耳朵,准备付账离开,看来这地方是打听不到消息了,正在这时,卖阳春面的王胖子突然对一个正在吃面的顾客道:“哎,张老弟,你听说了没有,牛二那个混混打了赵典吏的小舅子,现在不知跑到哪去了。”
那个姓张的顾客正吃着面,听完立刻把碗放下了,“可不是吗,我也听说了,两个都不是好鸟,一个跑了,一个得躺几个月,咱们啊,正好过几天安生日子。”
这时旁边一个面桌上的顾客也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插嘴道:“那赵典吏能善罢甘休,就任由牛二这么跑了?”
“嗐,你知道啥,那牛二身后是谁啊,还不是把这事给压下来了。”
李画安支棱着耳朵,听他们的议论,也大概捋出了事情的脉络,总之一句话,那牛二打了人,逃跑了,暂时不会找自己麻烦。
李画安并不知道,这场冲突的起因是盗鬼偷了牛二的银子和借据,只知道自家暂时没有麻烦了,正可以好好的思考自己以后的出路。
离开春熙巷,李画安信步走在街上,心中不断琢磨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从目前情况分析,牛二的威胁暂时可解除,但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自己的仇人可能就是牛二身后那个陈主薄,若想对付陈主薄,靠对付牛二的办法就行不通了。
若想让陈主薄有所忌惮,不能轻易对自己下手,那自己一要有实力,二要有势力,这两样如何获取,是现在困扰李画安的最大问题。
先是实力,这个世界上既然有养鬼之术,那么是否还有其他超越凡人想象的东西,比武功,仙法,假如有这些东西,那么如何得到?
再是势力,自己父亲已死,势力却是没有了,自己一个童生,怎么去拥有势力?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学塾之外,里面朗朗的读书声惊醒了李画安,对啊,自己还是个童生呢,是可以考秀才的啊,只要考上了秀才,就有了功名,便不在是平头百姓,必能让陈主薄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
再进一步说,自己若能考上秀才,那父亲以前那些同窗、故旧便会以为自己是浪子回头,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到时自己就可以借他们的势,压陈主薄一头,他一个吏员出身的主薄也就在这小县城里抖威风,出了这里,什么也不是。
等自己站稳了脚,在慢慢寻求实力上的东西,这才是正道。
想通了这些,李画安脚步轻快起来,他可是个实干派,既然注意定了,那便去实现它。
李画安去了一趟县学,拜访田文谦田教谕,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缅怀了先父,勾起了田教谕的同窗之情,再表达了自己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中心思想,然后再三保证考试的盘缠自己一力承担,绝不让老先生掏一个子,终于让老先生确定,这厮确实是要去考秀才,而不是找借口要钱然后去赌场,最后田教谕老怀大畅,拍着胸脯保证,让李画安回家好好备考,其他考试事务他一力承担。
出了县学,李画安又去了书店,将一应考试用书,全部买回了家,足足花了一两银子,心疼的他直吸凉气。
准备完毕之后,李画安便开始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备考状态,若是他前世有这种精神,早就重点大学了,现在为了活命也不得不拼了。
感谢前身,大半月之后,李画安长长出了一口气,发出了以上感慨,不得不说李画安的前身真得是个天才,竟然将这些书背的七七八八,文章也是拿得出手,李画安写了几篇拿给田教谕看了,田教谕对其中两篇大加赞赏,说若是考此题目,李画安必中。其他就有些小问题了,田教谕不遗余力的一一指正,让李画安大为感激。
放下了书本,李画安将墙角的一堆石头瓦片扫出了屋子。
这就是盗鬼最近的收获了,由于李画安闭门不出,盗鬼随机出动,结果就是屋里多了一堆不值钱的石头瓦片,说起这事,李画安也是头痛,每三天滴一次血,虽然量不大,但是手指受不了啊,看着十个手指上的伤口,他不禁摇摇头。
李画安也试着晚几天或者不给盗鬼喂食精血,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盗鬼的反噬,差点要了他的小命,所以他不得不按时喂养盗鬼。
如今距离秀才院试只有两月左右了,县里的学子陆续开始去往郡城,李画安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带上所有资产,一共二十三两银子,其他除了买书,就是被李画安吃掉了,如今李画安身体不在那么消瘦,脸上也圆润起来,气色红润,终于有了少年人的英气。
拿起前几天田教谕令人送来的大良院试考票,没错大良皇朝,一个从未在李画安记忆中的历史上出现过的皇朝,如今是大良皇朝第八代皇帝安元二十三年。
李画安看着考票上年十七的字样,心中不由一阵感慨,十七啊,一个本不该承受太多的年纪,如今却不得不为了好好活下去而奔忙。
收好考票,李画安又拿起一个书箱,里面却没有书,而是养鬼的瓦罐,为了这个瓦罐,他特地请人打造了这个书箱,虽尺寸看起来有些大,但总比抱个罐子要好多了。
背起书箱,关上房门,在周围邻居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这破败的茅屋,邻居们从不知道这个落魄的小子竟然还是个读书人。
一路来到了县城西南角,这里是县城商队云集之地,虽然大良境内治安还算良好,但普通人孤身上路永远不是明智之举,若要平平安安到达郡城当然是找一个商队结伴才是正解。
李画安找到一家名叫远兴的商队,这是他之前打听好的,这家商队信誉好,护卫力量足,就是价钱稍贵,要二两银子,但包伙食。
本着出门在外,安全第一条的原则,李画安还是选择了这家商队。
选择这家商队的读书人并不多,除了李画安还有三个人,那三人看穿戴就是富裕人家的子弟,三人明显熟识,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相互恭维,见了李画安具都露出不屑的神情,应该是认识李画安的。
李画安在定安县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特别是在读书人圈子里,已经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这些人的态度他也能理解,既然人家不待见自己,那也别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找了商队的管事,请他安排了一辆马车,每天不是找商队的人聊天,就是坐在马车外看风景,别说这家商队的伙食还可以,起码每餐都有荤腥,李画安是十分满意的,觉得银子没白花。
李画安的态度赢得了商队的好感,觉得这个读书人容易相处,没有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气,反观那三位爷就不好伺候了,天天不是嫌弃饭食不好,就是嫌弃马车太颠,有一次闹的甚至连商队的大管事都出面了。
商队走的都是官道,虽然绕远些,但胜在安全,有时商队休息的时候李画安也去看看那些护卫们的比试,果然没让他失望,在护卫队长的身上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