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巴匆匆闪现,问我道:“你独自一人,大声吼叫,是在和谁说话吗?”
甲巴的话,我一点都没听到,因为那个声音在我意识之海中轰响:“小儿切忌,勿与是非之真冥天子提及朕!宇内之事,汝尚未知;宇海万域,慎行不覆。冰山一角,九牛一毛,焉能自以为是。切记切记!”得亏我对古文还算是有些情怀,也算略知一二,只稍稍斟酌,便理会了这段话的意思。但想到方块字的发音,“宇海”、“欲海”,实在是容易让人曲解,真误解了,则意思截然不同了。我哑然失笑,还低头摆了摆。
甲巴见我对他不理不睬,还痴痴傻笑,手指戳戳我的胳膊,又喊:“喂,靖云,靖云,你想什么呢?”
“嗯?喔,你来了。”
“你刚才在和人说话?”
“没有,没有。”
“那你一会儿叫,一会儿笑的,干嘛?”
“喔,只是自娱自乐。”原来,那个声音他们是听不见的。
甲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心中暗惊,我的意识想法对他们是公开的,那刚才我的所思所想,岂不是他也能感应出?他就应该知道有个声音在和我对话?但他只是抠抠头皮,仿佛在琢磨什么。
哈哈,原来我也并不是时时处处都是玻璃人!我心中暗暗高兴。
“玻璃人?你什么意思?”甲巴说。
啊?啊!见鬼了!他们还是能查知我的思维。我一下又傻了。半天后,我心中吼道;“‘声音’,听好了,你要是不帮我屏蔽自己的想法,我就把你说出去。”
“赖皮小儿,唉,寡人怎摊上汝等小人,唉,”那个声音数声长叹,终于妥协,“朕便帮尔一次,但休想得寸进尺,下不为例。”
冥冥之中,一束银光洒在我的意识之海上,银光缓慢铺层,渐渐包裹住整片大海。我的意识入体感应,发现那银光是呈六角形相织相连的网络,就像蜂巢,但又仿佛没有厚度,我化出意识之手去拉拽,根本别想扯断它。我心中仰天长笑。
但我高兴得太早了,一双无形之手开始揉捏我,折磨我。我一会儿被捏成圆球,一会儿被拉成长条,一会儿被压扁成纸张,一会儿被胀大成气球……一旁的甲巴,慌不择路地在闪躲,生怕自己也被殃及鱼池。
等我安顿下来,甲巴问:“怎么回事?刚才。”
“心里烦闷,运动运动。”
“嗯?是你自己在运动?”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