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出大气层后,陡然放大的空间,让太阳光的亮度变得如萤火虫般微弱,太阳如一颗只是亮着的乒乓球,靠着各种孢体间的相互作用力和相互制约力而悬在银河孢体的一翼上,装出一副萎靡无奈状,如同每一颗普普通通的孢体一样,顺应着螺旋线运动法则,按部就班地运行在自己该在的轨道上。
经过刚才那次小小的宇空炸弹事件,每一个孢体其实都在胆战心惊、如临大敌。我感知到这一点。
那数十颗小炸弹,还是造成了平衡能量状态下能量变化曲线的轨迹。我沿着这条轨迹,向宇空深处飞移而去。轨迹和偏平的银河系呈2378°夹角,明显来至银河系以外,越向远处,能量变化痕迹似乎已经平复,也像是被谁故意抹去了似的,越来越难被查知。当我飞离银河系约六千光年远处,最后一丝能量失衡痕迹完全消失,四周视线下空无一物,只有无形无质又诡异多变的暗物资存在。
炸弹就是在这儿生成,并砸向翼龙处的?我不敢确定。我入微冥想,感知此处的能量痕迹,确实比其它处上身的压强要大。但此处分明谁都没有呀!或者已经走了?或者是隐匿起来了?或者根本没在意我这个低层细菌,正在高数层界面的虚空中,看我如看一只蝼蚁,眼中除了轻蔑还是轻蔑,这也未可知呢。
我一无所获!心中哀叹一声,我耸塌下双肩,一副沮丧至极之人的形象,漫无目的又慢慢腾腾地回归银河系,回归太阳系,回到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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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后的粉尘,神奇地止住了巴巴血液的更多流失,他渐渐变得清醒。冬季狂野的北风,吹拂去这片大地上那层灰衣;接连两天下了大雪,白天雪水融化又把这片大地清洗了一遍,让凹凸不平显露出真容,那都是一块块的肉嘎嘎呀!他现在仍然只敢一点点地爬行,因为每当他站立起来时,他都会感觉到眩晕,他这是属于失血过多、脑部缺血造成的。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既软软的又没有耐力。他是急于想看见娜娜和女儿,但他确实无能为力。所以,他也懒得计较嘎嘎是否沾了灰,是否欠新鲜,只想快吃多吃,让身体尽快恢复。
此时,已是巴巴莽撞行动的第三天之后了。大腿重伤处的愈合面,因他的挪动又裂开几次,而且每一次都让他尝到钻心的疼痛,此处只有一些茅草和蒿草,都没有药用价值,此处的伤病成为他现在最难恢复的一处了;左前爪指关节有两处骨折,他没敢动用这只爪子,骨折处的红肿正在消退,但没有经过正骨,很可能会带给他终身骨错位;其他处的叮咬伤恢复良好,霸王龙可从来都不是娇气包的,它们的自身伤痛恢复能力,经祖祖辈辈的积累和进化,已经比现阶段绝大多数动物要强很多了;夜晚的寒冷,反倒对他的伤痛有益,抑制了炎症和发烧等后遗症。
巴巴爬行在翼龙皇的领地,四处啃食那些尸体的内脏,顺带熟悉一下周边环境。他的精血的恢复速度比他外伤恢复速度还快。看看又是夜晚来临,他尝试着站起身,依然有眩晕感,大腿依然只能一瘸一拐地挪,但他已经决定明天无论如何都得回家了。对妻子和女儿的思念,仿佛充斥在他的每一个细胞中,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恨透了自己的冲动和莽撞,如果不是伤痛的原因,他一定会连夜赶回家的。但愿他能“吃一堑长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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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第三天了,巴巴真的离家出走了?娜娜好不容易把女儿喂饱哄睡,独自又钻进丛林中。白茫茫一片雪原,除了白仿佛再没有他物,她饿得有些犯低血糖了,头晕沉沉的,心悸,手脚都有些颤抖。她很少遇到过这种缺衣少食的日子,加上生育、带孩子的劳累,她真的觉得自己再吃不到东西可能就会饿死了。她站在高处看着父亲的领地,矛盾中、犹豫中,她开始向那处挪动脚步。走走停停,她数次停下脚,回头看着自己的家,但到底难敌饥饿,还是又走起。
犹犹豫豫中,娜娜来到曾经的家的边沿,嗅闻到父亲标示领地的气息,她竟然没有觉得危险,倒有些亲切和小激动。她毫不犹豫踏脚迈进那片区域,将在边际线上游走的两只小动物扑食后,霸王龙的天性让她仿佛胃口大开,她向纵深行去,去扑食更多的食物。
霸王龙皇已经发现娜娜的侵入。此时的娜娜在它眼中只是一头雌龙而已,但它隐隐觉得自己和娜娜似曾相识。它制止了娜娜堂兄弟的请战,自己绕道潜行至娜娜身后,先断了娜娜的后路。它嗅闻着娜娜身上的气息,再次肯定自己和娜娜有着某种关联。但它笨得已想不清自己和娜娜到底有何种关联了。它匍匐于一块高处大石上,一边观察娜娜,一边开始遣词造句。
娜娜饱食之后,还把自己当做这群霸王龙的一员,冲远处的龙群招招手,咧嘴笑笑。她的这种大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龙群中的好斗者,咆哮着一步步向她围来。从它们并不友善的脸相中,她察觉到一种危险,有些后怕地缓缓向山坡上后退。那几只好斗者见她想逃,开始加速向她冲来。她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