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鸾松开结印的双手,皱着眉,似乎对自己施法突然被打断很是不快。
唐其朔苦笑着说道:“唉你这人怎么如此莽撞……话都不说上一句怎么就动起手来?”
“刚刚沙疆城内,有法术波动。”宁鸾沉声说道。
唐其朔一愣,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点头道:“你有如此感知,那应该不错,倒是不能耽搁,速速进城。”
两人于是直接迈步往城内走去。
在他们身后,沙疆城的城墙上一片焦黑,墙砖上细蛇一般爬满了裂纹。原本应该有重兵镇守的沙疆城东门,此时却尸横遍地,地面上也是一片焦黑,在宁鸾和唐其朔身后,一个活人也不剩。
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闯入沙疆城中,片刻后,沉重而杂乱的马蹄声迅速靠近,宁鸾二话不说就要结印,唐其朔连忙拉住,总算没有让他胡来。
索平章勒马停住,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萧祺逃出生天,他的心情郁闷到极点,偏是又有不识相的强行闯门,他领着骁城卫快速赶来,恨不得将之大卸八块,却见对方仅有两人,居然能闯过重兵把守的东门。他心中暗暗诧异。
“阁下这么强行闯入我沙疆城,所为何事啊?”索平章皱眉问道。
“阁下怎么称呼?”唐其朔拱手问。
“沙疆城肃平公子,索平章。”索平章迅速地从之前的震怒中恢复过来,几次呼吸的时间便恢复了以往的和颜悦色。
唐其朔笑道:“在下凌法阁黄字位长老,唐其朔。这位是宁鸾。”
“凌法阁?”索平章瞬时警惕,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势力他只在传说中听过,如今却突然高调地来到沙疆城,偏偏又是选在狄渊不在城中的时候。他不由得怀疑凌法阁的目的。
“我们非有意冲撞,只是我这兄弟脾气暴躁,我阻拦不及才动起手来。我们此来沙疆城,只是为了我阁流落在外的一件法器,我们收到消息,它曾出现在沙疆城。”唐其朔耐心地解释,全然没有露出敌意。
索平章一愣,认真观察着这两人的神情,似乎并非作伪。他忽地想起刚刚那个如披云裳的少女,她使用的似乎也是法术,或许与凌法阁有关?
他于是笑道:“关于贵阁的法器,索某不甚清楚。不过就在刚刚,索某遇见过一个白衣少女,双手也如这位兄台一般结印,许是凌法阁的同伴。”
宁鸾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唐其朔却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白衣少女?敢问索公子,她施放的法术是何模样?”
“如云雾一般,缭绕不散,犹如实质。”
唐其朔嘴角微微抽动,喃喃道:“她也在这……”
“谁?”宁鸾不解。
唐其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低声说道:“在你之前,凌法阁内最负盛名的天才,不过已经叛出凌法阁。”
宁鸾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目光冷了下去。傲气如他,不允许有人同他相提并论。
“若还是同门,难免有些尴尬,既然是叛徒,那就好办了。天才之名,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那感情好,抓住她可是大功一件啊。”唐其朔笑着,表情却并不轻松。那个人的实力他见过,忽然间他对一向无往不利的宁鸾的信心有些微动摇,
索平章始终关注着这两人的神情,突然见缝插针地说:“看样子这位姑娘与凌法阁有些过节?”
唐其朔兀自微笑,并不正面回答,宁鸾干脆看也不看索平章。
“巧的是,这位姑娘刚从索某手中救走一个沙疆城的重犯,也算与沙疆城站到了对立面。二位孤身而来,想必凌法阁在这西荒之地也能力有限。若是二位有兴趣,何不与沙疆城合作,对付咱们共同的敌人?”
宁鸾的不屑几乎写在了脸上,唐其朔却显得很有兴趣:“索公子打算如何合作?”
索平章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换个地方详谈。”
……
刘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睛还没睁开,就打着哈欠问:“查出来了吗?”
此处是小侯府的案牍房,狄昀昊深谋远虑对沙疆城内大小官员,商贾之辈,甚至全程住户,都做了调查和归档,他本就管理着户籍之事,建立这样一个案牍房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他相信这日后能派上大用场,结果证明他的想法不错,可惜这偌大的情报网,却给索平章做了嫁衣。
“刘大人,属下们将户籍核查了一遍,但并无什么异常的户籍,应该是混入城中的流民。”
刘焕皱着眉头问:“这么两天,你就告诉我这么一句话?”
“也不尽然,索公子早已发下去通缉令,一个时辰前北城有人来报案,说是北城有一铁匠铺,是一对爷孙经营,就是索公子将那女婢带回来的那家。其中的孙女和索公子描述的有些相似,最关键是,那个要犯,有人看见他当日也去过此处,而这二人从事发日起,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北城。”
刘焕点点头道:“继续查,他们会去往何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