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杨恒知道他那篇随意抄袭的大作已经成功挑起了朱厚熜的斗志,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上午听课,下午和晚上看手机,日子不知不觉就这么从指缝间溜了过去。
这天早起,不出杨恒意料的,桌子上再次多了一个包裹快递,打开一看,精致的弹弓外加两大包泥丸静静的躺在纸箱里边。他还买了电瓶,逆变器以及太阳能发电机,到货之后,阴雨天也不用害怕手机没电了。
刚把纸箱处理掉思祺便进了屋,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杨恒手握弹弓,虚拉了一把,松手发出“啪”的一声,得意笑道:“神弓天授,防身之利器也!正好夫子今日纳妾大喜,待会儿领着你见识见识我这宝贝的厉害去。”
“嘁,您就会吹牛……不是奴婢说你,少摆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功读书将来考个功名才是正经。”
“殊途同归,你不懂,无论任何东西,只要能够做到极致,都可以成功,并非只有读书才是唯一出路的。”杨恒随口解释,思祺免不得又和他争辩了几句,最终却拗不过他,吃过早饭后被他拽出了庄子。
后世孤儿出身的杨恒自幼顽劣,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弹弓这种农村小孩儿人手一把的玩意儿自然也玩的出色,顺着通惠河岸一路西行,时间不大就让这副身体掌握了这项技能。
眼看青云观在望,不远处一个小土坡,几只麻雀在柳枝间蹦蹦跳跳叫的正欢。杨恒拉开弹弓瞄准,松手间弹丸激射而出,一只麻雀中弹,当即从树杈间掉了下去。
“哎哟!”一声惊呼,杨恒这才发现土坡那边居然有好几个人,不但梁孜“梁芳”兄妹和上次那三个少年都在,还有三个穿着文士长衫的成年男子。
说来也巧,那死麻雀不偏不倚,正落在梁孜的脑袋上。
“对不住,对不住啊梁兄,事先没看到你们,要不,这麻雀就送给你权当赔罪吧,去毛开膛之后撒点盐巴烤着吃,香着呢。”
“又是你小子,怎么阴魂不散哪儿都有你啊?”梁孜没好气的说道,永福眨巴着大眼睛:“麻雀还能烤着吃?你吃过吗?”
“甭听这小子胡说八道,这么小的东西塞牙缝都不够,”说着话梁孜将地上的死麻雀踢到杨恒面前:“还是你小子留着吧,我才不稀罕。”
说罢不再搭理杨恒,而是重新望回那三位成年男子,抱着膀子不客气的说道:“我说,你们到底走不走?知道新来的那小子是谁么?那可是当朝首辅杨阁老的三公子,最是蛮横不说理,可不是咱们这么好欺负的……”
小王八蛋还真是一肚子坏水儿啊,这是跟对方起冲突了?杨恒四下打量,发现此处地势略高,嫩黄的柳枝随风婆娑,通惠河一览无余,乃是一处观景的绝佳之地,登时猜到了双方冲突的原因。
“梁兄谬赞,小弟不过是个庶子,论威风可比不得您这梁阁老的嫡长孙。”他可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说话间已经将皮球重新踢回到了梁孜的身上。
对面两人同时变色,为首的那位最年长的视线却一直盯在杨恒手里的弹弓上。
被杨恒曝光身份,梁孜不怒反喜,得意笑道:“彼此彼此罢……怎么样?三位新科进士老爷,现在可以暂避一下了吧?”
其实正德皇帝暴亡,还没经过殿试呢——殿试之后才可称之为进士,眼前三人应该称为贡士才对。
“赶紧滚吧,别打扰咱们踏青的心情!”一名华服少年紧跟着接话,不耐烦的挥手,活像赶苍蝇似的。
“阁老家的子弟又能如何?此处是我大明的土地,别说是你们了,便是首辅大人和梁阁老亲至,莫非还会撵咱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