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中一句话没讲完,凌玄子嘴角又有鲜血溢出,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低吼道:“这阵式像极了我在幼年随师父攻打魔教时见过的幽冥鬼火阵!这个本该随魔教覆灭而消失于人间的阵法为何又会出现?我们不会是这个阵法的对手。。。”讲到最后,凌玄子面上的吃惊恐慌的神色越重,显然当年这个阵法让他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恐怖回忆。
凌玄子想起师父玄羽对他讲过的话:“幽冥鬼火阵,传说其鬼火取自于极北极寒的幽冥地狱中,由深陷期间的冤魂之火炼制而成,施展时鬼哭狼嚎,威力极强,方圆数里灰飞烟灭,连山石都要化为碎片,兼之施法时早已种在地下的鬼火会随着阵法的运转蒸腾上来,不但剧毒无比,还能灼烧人的三魂七魄。”
“错不了,错不了。”凌玄子喃喃道,随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望向凌飞子,道:“能布下这等阵势的,恐怕来人有大乘期的高手,你带着云将军先走。”
“可是,大师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凌飞子显然平日对大师兄极为敬重,虽然没有见识过阵法的威力,可也从后者的神色中明白了事态的可怕,这当口双目含泪,却一步也不想离开。
凌玄子却已经从木车上站了起来,神色凌厉,喝道:“你忘了出门前师父的话了么?云少将军身上的内丹,是师父多年来的心血,怎么能落到这群邪魔外道手里?何况师弟,你修为虽低脚程却快,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帮助,不如带着云少将军先走,去请求救援。。”
这边的凌飞子犹豫半晌,眼见着前面几百人大半已经被滚石吞没,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可这里距离京城千万里之遥,我又不能御剑。。。”
“你难道忘了十方丛林里的人么?”
“你是说他们?”凌飞子一阵踟蹰,“可当年中原的正道如此对他们,他们会来帮我?”
凌玄子摇摇头,胸口起伏,道:“师尊对他们可谓是仁至义尽,知晓他们躲在这里也未有动作,大家都是中原正道,他们理应领情。时间不多了,你快走!”
凌飞子泪水已在眼眶沸腾,虽说从入了白云观起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而以降妖除魔视为己任,可当下一别,很可能就是永别,心中也是万分不忍。
终于咬牙鼓足真气,从地上抬起灌铅似的双腿,向着师兄一抱拳,道:“师兄珍重。”就将乘风符绑于腿上,抬手要背云焕。
云焕看这次鸡天塌地陷,知道情况凶险,哪里肯依,向着前面叫道:“楚将军!楚将军!我是楚将军的侍卫队长,将军身陷重围,我怎么能先走!你们这狗屁丹药,关我们楚家军什么事?”正要挣扎间,全身经脉又不听使唤的抽搐起来,这当口顿时手脚僵立,眼珠乱蹬,喉头却只能‘咔咔’作响,嘴角一阵抽动,却只能留下一丝涎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边几个黑衣人已然从山壁上纵深而下,长风荡起他们黑色的袍子,就像几只来自地狱的巨大蝙蝠,投向峡谷中的人间炼狱。
凌玄子喝道一声快走,内息急速的运转间,丹田内一个半大孩童般的幻相被生生逼出体外,霎时驱散了几步之内的血雾。
凌玄子似乎感觉到自己修炼多年的真元正在急剧地燃烧,但他也在所不惜,强行催动着还未成熟的元婴,紫色的剑芒上已然隐隐流动着金色的火焰,忽的整个人举剑拔地而起,如鹰击长空般向着缓缓下落的黑衣人杀去。
领头的黑衣人毫无畏惧,手中的血幡借着下落之势黒焰暴涨,幻化出一个骷髅头的模样,也毫不躲避的向着凌飞子击去。
霎时间,紫色的光晕与黑色的云团激撞在一起,夹杂着内力的音波以肉眼可见的光圈层层荡漾开去,整个峡谷都为之一震。
地裂天崩飞沙走石中,云焕在凌飞子背上遥遥地看着队伍前面抡起巨剑左劈右砍阻挡飞石的楚开天,而楚开天也正对着自己大声呼喊着什么,可云焕经脉肿胀凝涩之余加之轰隆隆声不绝于耳,一向耳目极好的他竟然听不见楚开天在吼什么。
不等云焕再运气调息,这边凌飞子早已施展起御风诀,大步流星的踏出了重重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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