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得到更确切可靠的信息之前。难以立下决断。米琰在亲兵的帮助下穿带着铠甲。
与此同时。还不忘了询问具体情形。骑兵也是不甚了了。“具体的军报还沒送过來。不过听说是最前方执行伏击任务的几个队突然发射了三颗信号炮。咱们这才得着的信。”
米琰面无表情。不过话语中分明有了怒意。
“各营之间的信息协调以前训练了不下几十遍。结果事到临头还是搞的乱七八糟。”
不顾部下的劝阻。米琰纵马带着亲兵來到了防线的最前沿。此时的防区内已经此起彼伏的向前方一片漆黑的平地上空发射着信号炮。被照耀的一片惨亮的大地下。流民们绝望的奔逃着。拥堵着。
直到此时。米琰才恍然。这哪里是夜间袭营。分明是流民们脱离了革左五营的挟持。准备逃离此地。
这对三卫军而言绝对是个好消息。不过却绝对不能让这些流民从三卫军的防区碾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各营的队官军卒们显然也发现了这种会发出剧烈光芒的信号炮可以驱散百姓。于是拿着这种毫无杀伤力的火器对着流民们就是一通乱射。
有了这个判断以后。米琰恢复了镇定。当即从容发号施令。
“游骑营驱赶流民往西方河口谷地。让他们通过那里逃离山阳县。”
河口谷地也是三卫军的重点防御之地。不过因为那里地势险要。反而城了流民们最合适的通过之地。就算流民里混着革左五营想要趁机发难。三卫军也可在两侧的高地上将其悉数消灭掉。
出了那条河谷。就是一片蜿蜒水道的密集之地。一直延伸往泗州等地。将流民们引往凤阳府之后。三卫军正可腾出手來彻底消灭掉盘踞在山阳县做困兽犹斗的革左五营。
游骑营得令之后立即驱驰往前方。驱赶流民往西侧的谷地而去。而在外力的强行驱使下。流民们反而又找回了方向感。果真玩命的向西方奔逃而去。
不过其间体弱老幼者。被踩踏倒毙的仍旧不计其数。这场突如其來的危机。竟如此就轻易的化解了。等到太阳再次从东方地平线跃升而起的时候。所有人的神色又都凝重了起來。
但见原本不过是一片野草的空地上。到处都是因为拥挤踩踏而倒毙于地的流民。更有重伤不死者痛苦的哀嚎。时不时划破了宁静的清晨。
米琰叹息了一声。
“派人去搜寻一下。有能就得过來。就就回來吧。救不了的。给他们一个痛快。少受点罪。”
当天中午。各地侦查游骑反馈回來的信息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震。原來就在昨夜。革左五营内部发生了营啸。起因竟是流民闹粮。而革左五营实际上已经在三日前就已经断粮了。大量的粮食在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内被消耗一空。
这些都意味着。对山阳发起最后攻击的时刻到了。
就在营啸事件的次日午夜。对革左五营的攻击正式展开。炮弹向冰雹一样砸向了革左五营扎在山阳县城外的连营。由于山阳县城的容纳能力有限。所以城外驻扎着大量的革左五营杂牌旁系人马。
炮轰进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步战营开始逐步进占连营。与预想中截然相反的是。三卫军在进攻中几乎沒有遇到一丝抵抗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占领了一个又一个营寨。而营寨中的贼兵早在炮轰开始之时就已经作鸟兽散了。
孙阿四作为第一批次冲锋的步卒之一。仅仅凭借手下的五十多人在短短的一个时辰里就俘虏了上千的贼兵。或者说是这些贼兵见到山呼海啸。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來的三卫军以后。就纷纷扔掉武器。跪在地上头像求饶。
正所谓有一利就有一弊。俘获了上千的贼兵虽然是大功一件。但也成了孙阿四的负担。实际上这也是几乎所有队官和营官们面临的问題。他们不可能将这些人置之不理就冲击县城。万一俘虏们趁机在断了他们的后路呢。
所以。在冲击县城之前。必须将这数以万计的贼兵俘虏妥善处置。交给后续赶來的辅兵。才能重新发起攻击。
等到一切都折腾完毕。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东方也已经鱼肚泛白。三卫军这才重新发起了对山阳城的攻击。
在山阳城外。他们看到了此生都难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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