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楚衿和玄珏在不是很正经的地方干完了正经事后,二人依偎在一并谈起了张妃与玄玢的事儿。
玄珏倒是不太在乎世俗伦理说些什么,他本也是个不守规矩惯了的人,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懒得理旁人目光。
但张太后不同。
她是个极重面子之人,如今张妃不单是她的侄女,更是她的儿媳,若让她知道了张妃和玄玢牵扯出了关系来,还不得气得一晚上抽掉十几管子水烟?
“若张妃和四哥当真情投意合,朕总不能棒打鸳鸯。她在朕这儿只存了个妾室的名儿,并无肌肤之亲。姑娘家的,姻缘归宿抵了半生的幸福,朕也不想耽误她。只是母后那边,这事儿怕是难松口了。”
“皇上像是急着要将张妃姐姐给嫁出宫去一样。”
玄珏呆萌一笑,那股子抠门劲又涌了上来,“朕算过了,张妃光是吃食这一样,一年就能花去千两白银。她要是成了四哥的福晋,她二人欢喜,朕也省了钱银,皆大欢喜的事儿,有什么不好?”
哪有皇帝和皇后商量如何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传出去怕都要被载入史册成世间奇闻了。
可即便玄珏主意再大,这事儿过不了张太后那尊大佛那关也是白搭。
与楚衿一番商议,玄珏决定让楚衿先去旁敲侧击,探一探太后的口风。
楚衿打了腹稿盘算好了如何去套张太后的话就赶去了仙寿宫,虚晃了一圈儿被宫人告知张太后一早就和青竹离宫,好似去了御湖那儿散步。
而另一头,张太后和青竹在御湖的东南角,已经呆坐了逾半日。
青竹提着一笼屉的新鲜尾鱼,一条一条抛向御湖里。
御湖的东南角是宫中御湖的引水处,外头是昭苏河,那河水直通东海,故而帝苑城的御湖,所引乃为东海之水。
青竹撒下去的尾鱼,皆是大块头,少说一尾也足四五斤。
那些尾鱼一入御湖,就逆流向入水口游去,一晃就没了影。
张太后笑得眼尾堆起了几条细纹,连声道:“游快些,去了东海,替哀家问了龙母安好。”而后又瞧了青竹一眼,问道:“还记得有多少年了?”
青竹道:“今儿是十月十三,整二十四年了。那时候还是奴婢陪着您,在御湖旁跪了一日一夜呢。”
忆起往事,张太后无限感慨,“若非龙母庇佑,哀家许也无缘见着皇帝登基。母子缘分寡淡,怕是就要止于那时了。”
回忆如密绸的蛛网在张太后脑中铺陈开来,她永远都记得二十四年前的今天。
那是玄珏诞育五个月的日子,也是他高烧十七日不退的日子。
满宫的太医对玄珏的骤疾都束手无策,小小的孩子不知灌了多少汤药下去,脸还是红彤彤的烧成了日晕般灼手。
那日午后,玄珏便开始吐奶,吃进去的药也全数吐了出来,人亦开始抽搐。
张太后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像是在冬日里抱了个炭盆。
可渐渐地,那温度就退了。
退成了常温,退成了冰。
玄珏在她怀中断了气,成了一具冰冷的尸身。
张太后并没有唤太医,也没有将此事告诉先帝,她抱着玄珏的尸身,奔走入了钦安殿,拜遍了列祖列宗漫天神佛祈求苍天见怜。然而奇迹却并没有发生。
她独身一人在钦安殿里,哭得歇斯底里。
那时钦天监的监正路过钦安殿时闻听了里头的动静,入内一探究竟才知玄珏的身子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