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大爷见构大妈总是护着申鼙,心里也有点不痛快。我这不是替所有西羌人作想嘛,走在野狼谷,你怪我将人带出来进退两难。现在,又开始抱怨我支走你丈夫。妇道人家小肚鸡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构大爷看着申鼙气呼呼样子,不停地摇摇头。
申鼙见构大爷说话还是没有哄自己的意味,反倒跟自己理论,意在说自己无理取闹,那哪答应。她一双手抓住构大妈一只胳膊,使劲的摇晃着,把一张嘴噘得老高的对构大妈嗲声嗲气的说:“大妈,你听大爷说的什么话,居然说我不懂事!”
气得申鼙甩手要走,构大妈急忙拖住她“啊哟,孩子,甭听你大爷的。听大妈话,咱娘俩搭帐篷去,噢。”说着,大妈对着构大爷狠狠地瞪他一眼说:“你看你把孩子气得,都不知道哄哄人家,真是老糊涂。”
构大爷见大妈拉着申鼙离开,抬头想对申鼙说什么,看到李彀径直朝自己走来,“你”吐出一个字立刻语止。“构大爷,没事。这里有我,你就让大妈去吧!”
李彀弯腰拿着构大妈平整沙土的铁铲,不由分说平整沙土。申鼙刚走没几步,见李彀年轻力壮去构大爷他们家帮忙,自己带走构大妈,却换来一个壮小伙子多吃亏!转过身,拉着构大妈往回走。“我不嘛,大妈,用不着您老,你们家人手也不够,还是回去吧。”
构大妈拗不过申鼙,也不知道申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顺着她。“嗯,那,那要不这样吧,我们家搭好了,让大爷来你们家帮忙可好?没事的,你大爷这个人没坏心眼。他居然让你们家那口子出去,那肯定有他的道理。老头子,驴脾气,别看他平常有说有笑,老少皆宜。发起火来啊,你大妈也得让他三分啦。听大妈一句话,不就搭帐篷吗,有这么多葛聃人还愁搭不起来。”构大妈深切的望着申鼙,抓住申鼙一只手,不停滴摸着,以示安慰申鼙。看着申鼙两个姑娘都成人了,可在构大妈身边,总是喜欢耍小孩子脾气。被构大妈哄得噗呲一声笑出来。“大妈,没事了。用不着您老操心,我带走一个人就行。你老可别见怪喔。”
构大妈望了望,不知道申鼙说带走他们家谁。“这孩子,看你说的,只要咱们家有的,你尽管拿去,带走,大妈绝对不吱一声。”
申鼙望着构大妈:“得了,由您这一句话,我啥也不怕了。”
二话没说,走到李彀面前,从他手里夺走铁铲交由构大妈说:“唠,大妈,你的铁铲交给你,小伙子我带走。这可是你老答应的喔!”
构大妈的反应,脸上突然露出为难样子。不过,这种情况在看着申鼙瞪着她的一瞬间,构大妈脸上迅速泛起笑容。一看,就知道那是构大妈装出来的。因为,那种笑,脸上都抽筋了。“嗨,我当是拉你构大爷去你们家帮忙呢,没想到你居然拉走小伙子。嗯,不错,有眼力。小伙子年轻力壮,搭帐篷就要这样的男人。”
构大妈对着申鼙挥挥手,李彀望着构大妈,感觉自己有点为难:“大妈,这,这合适嘛!”
由不得他,李彀话音刚落下,申鼙抢话说:“哎哟,帮我们家搭帐篷,又不是拉你去相亲,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地,你跟我走就得了。”
被申鼙拉着就走,你说她这种做法算什么事啊!把个李彀搞得尤其尴尬。申鼙拖着李彀,犹如老鹰捉小鸡仔似的。狗群英看着申鼙拖着李彀,知道申鼙不但脾气爆操,脑子也不简单。对着申鼙的背影说了声:“切!不就吃不得亏嘛,你早说不就得了,我妈干力气活,哪能于小伙子相提并论,谁都会想到这一点!”
构群英嘴里念叨着,心里愤愤不平。对李彀来他们家干活,构群英心里暗自窃喜。不想自己正要凑过去,却见申鼙急忙返回。凭什么拉着人家就走?又不是你们家的人。构群英心里有点替李彀着急。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一个女人拽着就走,你是不是有点窝囊啊!她知道只能怪李彀,因为对申鼙大妈,她也没招。
以泼辣、蛮横、据理力争,又不懂得谦让的申鼙,葛聃人见她避让三分。倒不是因为怕她,而是为了和谐。“不许背地说别人坏话,做人没你这么损人地。申鼙这么做不是没有道里。人家一个男劳力让我支走,还她个男劳力是理所应当。”
构大爷歇下来端杯水咕噜咕噜喝着,他反对自家女儿背地里议论别人。以耿直、平和、又以理服人著称的构大爷,在葛聃人心目中具有很高威望。之所以引得人们尊敬,那可不是谣传。而是构大爷这个人,从不和别人发生矛盾。而且,在教育子女方面,构大爷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
在葛聃人印象中,构大爷像他们的族长。总能将一碗水端平,无论在邻里纠纷,外人侵扰,恶人祸害。包括邻里纠纷,家庭矛盾等等一系列疑难杂症,构大爷总能力挽狂澜。只要他发一句话,葛聃人齐心合力响应。真正征服葛聃人心的是构大爷大公无私。舍己救人他谈不上,但无欲侧钢,是构大爷做人的基本诀窍。
连全村人都不敢得罪的申鼙,在构大爷面前,也不得收敛其蛮横、霸道。
李彀不知道申鼙是个什么人,没想那么多。对他来说,在哪一家帮忙也是叫个帮忙,闲着也闲着。葛聃人从西羌举家迁移,除了缸坛瓦罐笨重又不值钱的生活必需品扔了以外,能带走的,基本上都带走。因为他们有牲畜驮着,自己身上只放贵重物品。所以,来到鹦鹉湖,就地入住不成问题。
搭帐篷,葛聃人每家每户都有人手。原本游猎民族,四海为家不足为奇,离开葛聃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全家迁移漂流居无定所,葛聃人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对李彀马帮来说,鹦鹉湖对他们是人地两疏。走得出去走不出去,他也一筹莫展,不敢忘言。但餐风露宿在野外,也不陌生。沿途为了方便过夜,拱进牛皮睡袋,简单易行。所谓牛皮睡袋,不过是里面有一床棉被,外边用牛皮缝合而成的防风防雨防砂专用的睡床。人睡在里面,外边再怎么折腾都不会影响休息。
牛皮遮风挡雨保暖,夏季防蚊叮虫咬避阳。便于携带,价格低廉实用。所以,马帮兄弟没必要像葛聃人那样讲究。
带回李彀,申鼙也不客气“来,小伙子,你力气大,帮助咱们家两姑娘搭帐篷。”
别看李彀是马帮,搭帐篷他还是个外行。因为雍州人居家都有自制房屋,帐篷是个什么玩意,也没见识过。马帮行走江湖都是以睡袋自居,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好的李彀,学着在构大爷他们家那样,找铁锹平地,可他到处找不到铁锹。两个姑娘看着李彀找不着北,感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