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锦翚珲他们家拿来一副水桶,姐妹俩紧跟着李彀后面,意在帮助给李彀挑水,减轻他的负担。虽然杯水车薪不起多大作用,至少,不至于让李彀大哥哥一个人累着。“走,跟着大哥哥,别让他知道。否则,他不会让我们靠近湖边。”
构群翠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构大妈也看着其他葛聃男人,明明知道李彀一个人担水给这么多人用,根本忙不过来。可葛聃男人就是不愿意去和李彀一起帮忙,全然不顾李彀一个人的辛劳。都害怕鹦鹉湖有危险,所以,葛聃人躲都躲不及。构大妈心里想:葛聃人怎么会如此精致自私。谁都不去鹦鹉湖挑水,这么多人吃啥,用啥,洗啥?她不想像构大爷那样,命令某一个人,只想以身作则。在两个姑娘的带动下,构大妈也从孙作崇他们家拿起水桶,大步流星朝鹦鹉湖边走过去。
借着夕阳余晖,李彀突然发现从湖面上漂起几根新鲜白骨。看上去没有湖岸的白,因为上面布满血丝。李彀心里对鹦鹉湖一直有种说不出的预感,他不能说服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于那个方面,或者有什么依据。但每当他来到湖边,一阵阵寒气直逼心肺,袭人魂魄,令李彀汗毛直竖。
心里有所担心,做事就格外小心。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湖面动静。然后,双脚踏入湖水,将水桶淹下去,担满水起身想走。抬头便见构群英姐妹来,紧跟在自己身后。李彀有点心急:“喂,谁让你们俩过来的呀?快回去吧!”
没等构群英回答,李彀将肩上担子放在湖边“来,我这担水给你们,把水桶给我就行。记住,不要靠近湖水。”
像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她妹妹构群翠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听。在李彀接过构群英肩上水桶,继续下湖打水的同时。不理会李彀意图的构群翠笑着问李彀:“怎么啦,是怕我们俩被湖水淹死吗?告诉你,我们姐妹俩从小就会游泳了。”
李彀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自己提着一只空桶,走进湖里打水。构群翠随后也提着一只空桶径直走过去,在李彀身边阬头按下水桶。心里想,我就来挑水了,你还能把我咋地?好像担水是件什么不起的事。“啊哟,不就打水吗,又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事。”
李彀担起水桶,抬头直奔往岸上走。猛然瞧见构群翠毅然决然提桶下湖打水,急忙将自己水桶放下,直奔构群翠跑过去:“喂我都说了,你不能下水。快,放下,由我来。”
迟了,构群翠已经坑下头,水桶里已经按了一半水。“嘿嘿,大哥哥等你发现了,我一桶水已经打完了。”
千钧一发,湖面上突然出现一道道波浪,浪尖像离玄的箭一样,直奔构群翠而来。“快,构群翠湖里有怪物朝你来了。”
李彀大声疾呼,构大妈刚好来到湖边沙坡上,而构群英正担着水往沙坡上走。母女俩刚好面对面。“不好,湖里有东西,快喊你妹妹上岸!”
李彀边喊边朝构群翠奔过去,而构大妈正在从沙坡上挑着空水桶往湖边走。虽然两个人同时看到有怪物从水面直冲构群翠,当然是李彀更接近。不过,于直冲过来的怪物相比较,最接近怪物的还要数构群翠。随着构大妈一声尖叫,担着水的构群英一个趔惧,肩上的担水“噗通”一声落在地上。水桶虽然没有打翻,但水桶里的水立刻哗啦一下飞溅出去。
她顾不得那么多,飞快转身朝湖边的妹妹望去
就在构大妈喊话的同时,李彀已经跑到构群翠身边。那在水面上掀起箭也似浪花的怪物,突然一个跳跃。而此时的构群翠将按下去的一只水桶,还没有从水里提起。只听“嘭”的一声,水桶被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咔嚓”一下咬得粉碎。李彀大声疾呼:“有危险,快跑!”
构群翠,已经没反应了。显然,它是被突如其来的怪物吓傻了。直愣愣的站在湖边,并有一种逐渐往下蹲的趋势,一看便知道她是被吓摊了。“啊”
一声尖叫,构群翠瘫软如泥。她哪里见识过如此恐怖一幕,尚若不是因为自己手里有一只水桶,那怪物一张口,咬的便是她构群翠,迫在眉睫,李彀一个健步冲上去,将构群翠抱起,拼命往岸上跑。并同时对着迎面走过来的构大妈大声疾呼:“快,构大妈,快跑!”
他来不及将自己看到的水面怪物告诉构大妈,直接叫她走人便是。说时迟那时快,那怪物一下子从湖水里串出老高,张着血盆大口,追向抱着构群翠往岸上奔跑的李彀后背。
“啪”李彀感觉后背已经被什么冰冷东西黏糊住,犹如吸盘一般。构大妈看得仔细,那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条鳄鱼。它紧跟着李彀追上岸,拖着它那笨重的大尾巴,在沙滩上仿佛没有在水里那样得心应手。由于李彀抱着构群翠跑得飞快,鳄鱼来不及咬住他身体,却咬住李彀后背衣服,使得李彀两脚悬空,动弹不得。
李彀趁鳄鱼咬住他衣服开始甩头撕咬的一刹那,顺势将构群翠抛出去“啊哟”一声,构群翠被重重的摔在沙滩上,差点砸到飞奔湖边的构群英。吓得构群英连连后退,她对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无所适从:“啊哟,快跑啊,救,救人啦!”
连喊话的声音都吓得不听使唤,构群翠一只手捂着自己着地的屁股,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疼痛。她指着刁起李彀的鳄鱼说:“姐,是鳄鱼,是一条大鳄鱼”
构群翠说完,轰然倒地,失去知觉,十有八九是吓晕了,因为大鳄鱼并没有袭击到她。构群英看着叼起李彀后背的大鳄鱼,发疯一样的左右甩着李彀,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急得直跺脚。李彀被鳄鱼悬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眼看着李彀在空中四肢死命乱舞,见他也别无他法。突然间她听到“咖嚓”一声响,她看见鳄鱼撕开李彀身上衣服,“噗通”一下将李彀甩出去。
紧接着,大鳄鱼四肢着地,飞快的朝已经被它甩出去的大老远的李彀猛扑过去。而此时的构大妈挡在大鳄鱼于李彀之间,急得李彀大声对着构大妈吼道:“别过来,快跑啊构大妈,大鳄鱼会吃人的呀!”
被摔下的李彀,和构群翠一样,一只手摸着自己屁股,痛得龇牙咧嘴的同时,对着构大妈挥舞着一只手。
眼见得鳄鱼朝他张着口,那来自大鳄鱼体内的黏液散发出来的腥臭味,李彀已经嗅到,一阵恶心。自知厄运难逃,李彀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一句话:“告诉构大爷,不要让人来鹦鹉湖,湖里有鳄鱼!”
话刚喊完,李彀双眼紧闭。他仿佛体会到自己被大鳄鱼嚼碎的骨头,在咯吱咯吱作响:完了,爸妈,我再也见不着你们了!想到这,李彀也不去挣扎了,因为没用。并双目紧闭,脑子里一片空白!
构大妈见鳄鱼正对着摔在地上的李彀,张口露出一排獠牙,一下子冲着大鳄鱼的嘴,毫不犹豫的挡过去。“孩子,替大妈好好活着”
鳄鱼咬住构大妈脑袋,慢慢的往湖里爬过去。顷刻间,湖水里立刻泛起浪花,一群鳄鱼在湖水里翻滚着,哗哗的湖水湛起丈许高水花。一片殷红的血水,顷刻间在湖边掀起。构大妈,就这样被鳄鱼吞噬了。
当然,此时此刻的李彀,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痛了。他完全处于昏迷中,对接下来发生什么,他浑然不知。但是,构大妈的话,他听得清楚。至于构大妈是怎么救了他,李彀因为坐以待毙,闭眼认命。所以,他根本看不到构大妈投入鳄鱼之口的一瞬间。
哭喊着的构群英,从她急速转身的那一刻起,面对鳄鱼攻击妹妹构群翠,看到李彀奋力相救,再到李彀被鳄鱼撕咬,最后,妈妈投入鳄鱼之口,救下李彀。整个过程,她全程目睹。那大鳄鱼一口叼着妈妈,悄然离去,构群英顺手拿起湖边动物尸骸,使劲朝游入湖中的鳄鱼砸过去:“畜生,松口,将我妈妈放下来”
歇斯底无论构群英喊叫有多凄惨,鳄鱼乃然将吞进口里一半的构大妈拖入湖水里,直到消失在构群英眼前。她捶足遁胸,哭喊声惊天地泣鬼神。没用,鳄鱼不可能听懂构群英的话。眼看着母亲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眼前,她作为妈妈的女儿却无能为力,构群英撕心裂肺
妹妹构群翠被吓晕没有醒来,李彀,倒在沙滩上,不省人事。她双膝跪在湖边,对着湖水拼命哭喊。一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湖边沙土“妈妈,可怜的妈妈,是女儿没本事救你啊!该死,女儿该死。妈妈”
哭喊声撞击着对面的犀牛山,回荡在鹦鹉湖面。一阵风过后,哗哗的湖水拍打犀牛山发出的声响,将构群英悲腔的哭喊声掩没。人类,终究敌不过大自然中的飞禽猛兽。有些事,尽管我们极不情愿,但总会有飞来横祸强加于我们。尽管我们痛彻心扉,他们并不理会,依然我行我素。因此,我们人类的情感,残忍的被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所践踏。该死的大鳄鱼,它们残忍地撕碎构大妈而食之。
切肤之痛!让我们逐渐明白一个道理:野兽就是野兽,吃肉是它们生存的目的。它们对人类没有情感,只有在它们肚子还不饿的情况下,人类才能得以脱身。当然,食肉动物也并非都以人类为目标。我们人类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和它们一样,都是动物。只要我们加以防范,其实还是可以避免的。
人类,在凶猛的野兽面前,当然不堪一击!
构大妈走了,她是主动投入鳄鱼之口。没给两个女儿留下一句话,只给一个外人,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留下最后一句话:孩子,好好活着!因为,大妈知道,一个人活着,该有多好。人将死,心将善。说出来的话,都是经典。或许,尚若不是因为看到李彀在奋力救下她女儿构群翠而遭遇不幸,构大妈不会因此而以命换命;或许,构大妈因为李彀年纪轻轻送入鳄鱼之口赶到惋惜,因此救下这个孩子。
总之,构大妈了不起!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义无反顾的救下一个于自己毫无关联的小伙子,那绝对不是因为构大妈想他怎么回报自己。而是构大妈有一颗大义凛然,舍己救人的决心,后人应该值得颂扬。
鹦鹉湖,依旧恢复往日的平静,哭喊着的构群英没有感动鳄鱼救回妈妈,却哭醒了被大鳄鱼吓昏的李彀。而构群翠几乎和李彀同一时间苏醒,她不知道妈妈已经被鳄鱼拖走。
李彀慢慢的睁开眼,他看着面对湖水的构群英,双膝跪在沙滩上,双手捂面,痛哭流涕“妈妈,你死的好惨啦!”
构群英哭得伤心欲绝,李彀也有切肤之痛。看着双手连续不断的打在沙滩上的构群英。李彀心里涌起后悔、无助、悲痛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可以安慰构群英,只是站在他面前,呆呆地望着她。因为,他知道,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到的是妈妈。何况,构群英亲眼看着妈妈被大鳄鱼吞噬。那种痛,无法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