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早了,还是给孩子们先吃吧!”
两个女人分别看了自己男人脸上表情,见自己男人低头不语,她们也不敢动手。申鼙一下子走过来拉着她们俩说:“走啊!再
怎么说也得吃饱肚子不是。一个个饿的头晕眼花,大鳄鱼尚若夜间偷袭牲畜,我看你们这些男人拿什么跟它们拼。走,填饱肚子再
说!”
申鼙的大刀阔斧个性,引得人们纷纷响应。是啊,一个构大妈被巨蟒吃了,剩下的人还要活着,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构大妈。如
果不是为了救李彀,构大妈凭什么自告奋勇堵住巨蟒之口。不就是因为李彀年轻有为,而自己老弱病残嘛!“对,构大爷,申鼙大婶说得对,赶快
检查一下牲畜。将它们聚集在一起,晚上轮流值班。以枪响为号,准备鳄鱼上岸反扑。”
李彀被申鼙一句话提醒,因为他知道,鹦鹉湖不只是有一条大鳄鱼。除了构大妈在她们眼前被巨鳄吞噬,还有那来自湖水新鲜
动物踝骨,肯定也是巨鳄所为。
根据已知巨鳄习性,一般情况下,它们猎食一次,一月半载不用进食。而鳄鱼进食不需要连续,至少,一个礼拜进食一次。综
上所述,李彀断定鹦鹉湖像吞噬构大妈这样的巨鳄至少有两条以上。或许,那一直躲在湖水里不露面的大家伙,才是产生湖边堆
堆白骨的巨兽。想到这里,李彀内心里不寒而栗。他“咯噔”一下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虽然他曾经怀疑鹦鹉湖有怪物,也奉
劝葛聃人尽量不要来湖边,结果还是让构大妈伤了命。
申鼙这一会没话说了,想起李彀劝她离开鹦鹉湖,自己心里窝一肚子火。想想构大妈一刹那进入鳄鱼肚子里,她内心里感到幸
运的同时,也避免不了产生恐惧。甚至害怕鳄鱼夜间偷袭,将她们一家三口吞噬。绝对不是什么杞人忧天,而是一切皆有可能。
兔死狐悲,申鼙没见过鳄鱼长得什么样。能将一个人生吞活剥,绝对不是一般恐惧的怪兽。“你们俩说说,葛聃人怎么这么倒霉
啊。早知道给鳄鱼填肚子,还不如呆在西羌,大不了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总比现在强吧!”
商酌嬗鼻子里哼一下“嗯”,她顺手从铁锅里拎出大块羊排,放在一排孩子们面前,任由他们自己拿出贴肉刀切食。头也不抬
的对申鼙说:“你呀,当初就不应该选择跟我们来。构大爷带我们这些人出来,不是享清福,而是给自家姑娘一条出路知道不,
在座的逃出来目的不就是保全姑娘们吗?后悔出来的人,还不等于将自家姑娘送给别人糟蹋。不瞒你说,我哪怕死在外边,绝不后悔
。至少,我姑娘们得了清白之身。”
闵永惠分别给孩子们分羊肉,盘膝而坐的姑娘们中,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出一个男孩子。看着姑娘们一个个稚嫩的小脸,她欣慰
的对商酌嬗说:“她商姐,我也不后悔,看我们家姑娘安全了,才是最大的宽慰。落入贵族大院,沦为性奴的姑娘们不知有多凄
惨。再苦再累,换回姑娘免遭毒手,是我们做父母的最大心愿。哪怕像构大妈一样喂巨蟒,也比落入贵族苟且偷生活得有尊严。
”
申鼙望着她们仨,脸上露出委屈神色。“谁家养的姑娘不心疼,我只是替构大妈打抱不平。多好的人啦,说没就没了。连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都干不过大鳄鱼,何况我们
这些小女人。我是害怕再有人被鳄鱼吃了,那谁也拿不准。今天吃了一个构大妈,明天还不知道轮到谁呢!说不定是我们仨当中
的某一个。与其说来到鹦鹉湖喂也,和在西羌喂贵族有什么区别?”
申鼙将大铁锅煮熟羊肉全部捞出,随即在里面加上水,然后重新放入生羊肉,继续架起柴火猛烧。锅堂里,传出呼呼的木材燃
烧声,时不时伴着“啪啪”烧着的柴火响声。申鼙坐在锅堂面前,烧得旺旺火苗,照在申鼙脸上,红鲁鲁的。显得申鼙白里透红,
精神饱满。
申鼙的担心,也正是李彀揪心之处。别看申鼙大婶说话直接,虽不好听,但句句情真意切。鹦鹉湖,除了会吃人的鳄鱼,还会不会有其它怪兽,现在谁也不敢多言。也不是申鼙神经
过敏,草木皆兵的吓唬自己。至少,他们这么多人还没有想出对付鳄鱼食人的办法。
一天想不出万全之策,一天人和牲畜处在危险中,绝对不是骇人听闻。“唉,我说闵永惠,你们家男人能治病救人,对付鳄鱼
会不会也有一套办法啦?”
商酌嬗突然问道。“那我可不知道,得问问我们家攸茜悫。好像对付老鼠、臭虫他有办法。对付鳄鱼么,好像他没有什么绝招。曾记得用过一种
什么酒,对付过毒蛇。究竟是一种什么酒我记不清了。可那是对付的毒蛇,而不是吃人的鳄鱼。这么个大家伙,估计我们家攸茜悫没多大能耐。”
申鼙一听急了“啊哟,你们俩怎么不早说啦。快,锅堂柴火你们俩看着,我去告诉构大爷,让他们尽快想出对付鳄鱼办法。要
不然大鳄鱼连夜将所有人都吃光了,也白白送死。”
说着,申鼙雷厉风行。她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灰尘,径直朝构大爷帐篷走过去。
完全苏醒的李彀,阬头不语。在葛聃人面前,他内疚、惭愧。特别是看着构大爷“吧嗒吧嗒”闷声抽烟,他能想象出构大爷心里有
多难过。倒是构群翠的话,像钢针一样直刺他内心最痛处。构大妈的确是为他而死,可那不是他李彀心愿。至少,在哪千钧一发
之际,他是死活不知。只记得在抛下构群翠那一刻,他被鳄鱼咬住衣服动弹不得。“唉”
构大爷慢慢站起身“人离开水同样不能活,湖里有水却暗藏杀机,我们总不能躲着巨鳄一辈子。有人幸运躲过,有人遭遇不幸
,长期以往怎么得了。”
众人看着构大爷双手背后,在帐篷里跶来跶去,也不知道怎么上前安慰他,或者帮助他想出对策。“要不这样,是男人带着家
伙埋伏在湖边,坐等鳄鱼出动。一旦它露出湖面,大家伙一齐开火,几十条枪不愁打不死它。”
骞悭褰手里握着弓箭,将箭柄勒得咯嘣咯嘣作响。看得出,对鳄鱼吃掉构大妈葛聃人无比愤慨。说心里话,如果是李彀被鳄鱼
吃了,葛聃人或许不痛不痒。构大妈在葛聃人心目中,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谁家夫妻斗嘴吵架,构大妈只要知道主动上门劝说
,直到你心服口服为止。“那不行,你知道鳄鱼什么时候出动啊!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日夜守候鹦鹉湖吧?我认为,得想个法
子将鳄鱼引出洞,然后消灭之。”
瓦葳觞手里提着大刀,信誓旦旦。不能不说瓦葳觞的方法要比骞悭褰好,但他也没有说出拿什么来引蛇出洞。鳄鱼喜欢肉食动
物,田鼠、青蛙、牲畜、人都是蟒蛇攻击对象。“依我看,引蛇出洞也不是最佳办法。能用一种工具,像逮野猪的夹子那样,放
在蟒蛇经常出没的地方,便可以达到捕杀蟒蛇的目的。既不需要人看着,也不需要刀斩斧砍。只是鳄鱼生性凶猛,不知道制造一
种什么样的夹子才能将它锁住,这个问题不解决,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苑舴艋手里提着斧头,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令人信服。他手里之所以拿着一把锋利的斧子,那是因为他原本是个小木匠。斧头,是他吃饭的家伙。“
啊哟,你一个小木匠哪里知道对付蟒蛇的什么章程,做好你的木匠手艺才是正行正道。和人家放牧打猎户相比,你属于门外汉,
不要在这里凑热闹。”
苑舴艋老婆用手拉一拉他,意在提醒他少说话,以免说错话让人贻笑大方。小木匠手艺在西羌是出了名,甭管是圆作还是方作
,苑舴艋一手擒拿。只是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喜欢和人拉家常。在哪家干活,都得有个十天八日。没一个人和自己唠叨几句,一
天到晚不憋死才怪。因此无论在任何场合,甭管事情于自己有没有关系,小木匠苑舴艋都得插几句嘴。不说出来,他似呼不痛快
!
和锦翚珲一样,他也怕老婆。即使他老婆刘成莉性格温和,于申鼙凶神恶煞性格相比天壤之别。小木匠在老婆面前还是俯首帖
耳,不敢望言。尽管自己虎背熊腰,力大如牛,在老婆刘成莉面前大气不敢出。说来也怪,大凡表面上看起来形象唬人的人,在
家里要么怕娘,要么怕老婆。倒是外表上给人看似圆滑之人,在家里翘起二郎腿,专横跋扈。
你比如说郎中攸茜悫,身材瘦弱矮小,白面书生气看上去没有一丁点脾气。可是,人家在家里呼风唤雨,对老婆闵永惠比手画
脚,一桩事做不到,攸茜悫骂声一连串,吓得闵永惠连个屁都不敢放。为什么一个小小郎中居然在家里如此一言九鼎,那倒不是
因为攸茜悫蛮横无理。此乃于他职业有关,他是郎中,人命关天的事由不得他半点马虎。一味药配置,付诸于他千万次试验,甚至耗时几年。所以,
他的郎中职业,迫使他包括和自己以内的任何人较真,一丁点都不敢打折扣!
迮泽仄将挎在肩膀上的猎枪往上耸一耸“刘成莉,你这么说小木匠就不对了,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对付蟒蛇的料。包括构大爷在
内,那鳄鱼长得什么样,我们从未见过。大家聚一起共商对策,因为这件事于我们每个人休戚相关。要知道鳄鱼可是食人的怪兽
,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落得今天地步,不就是为了孩子们免遭恶人所害。万一再有人像构大妈这样,在坐的诸位,你们想想对得起
谁?消灭鳄鱼,人人有责。鳄鱼才不管你是小木匠还是小裁缝,肚子饿了只要是肉它都吃。我们不能让我有马帮小伙子作为挡箭牌,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
他的话直截了当,野兽才不管你谁对谁错,谁的能量大小。饿了,填饱肚子才是它们的目的。“好了,别东拉西扯,还是想想
怎么对付鳄鱼吧!有一年我裁缝铺发现一条大蛇,长有五尺盘踞屋梁。要不是它抓老鼠,它躲在我那门市房谁也没有发现过。后来有一
道士路过,他见蟒蛇盘踞屋梁不上不下,便从腰间取出药酒葫芦在我屋里洒上少许。那酒闻起来,雄黄味浓,对人无大碍,但蟒
蛇随后离开。只是不知道雄黄酒从何而来,对五尺多长蟒蛇有用,不知道对付巨鳄是否有效,我不得而知。”
小裁缝孙作崇终于开口讲话了,要么不说,说来语不惊人不罢休。“啊哟对了,找到那道士不愁对付不了大鳄鱼。只是
当时忘记那位道士家住哪里了!我只记得他约莫七十多岁,连胡须都是白色。”
孙作崇老婆靖炅婧也记起这件事,只是她的话引得人们唏嘘声一片。“嘻,知道道士在哪里,你现在能找到他吗?无稽之谈。
”
靖炅婧有些不理解:“有个人,知道他住哪里还愁找不到他吗?你们唏嘘声一片,难道是我说的不对吗?这件事不过才过去两
年,我怎么会忘记呢!”
靖炅婧有些不解的问大家。
孙作崇急忙给自己老婆解脱“啊哟,他们笑得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而是你尽说些没用的话。这里是什么地方?道士又在哪里
?知道那老道士在什么地方又能咋样?你动动脑筋想一想,我们现在是在卡西嫠大漠。不是你的西羌葛聃村知道不。”
靖炅婧好像明白什么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噢,是这样的呀,那是我错了!我倒忘了这里是鹦鹉湖,不是西羌的葛聃,你
看我这瞎操心。”
自嘲一番,煞是难为情,可又无法换回自己说出去的话。那种尴尬,地下没缝,有缝她便立刻想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