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夜,死一般寂静。天空中,镰刀似的月牙,弯弯的挂在天空。遥远的星空,散发着寒冰冰冷光。远处,传来几声动物的嘶吼。不知道是从犀牛山上传来,还是来自鹦鹉湖里。也许,是来自戈壁大漠。帐篷,被重新搭起。没有白天搭得那么仔细,大晚上,只要能熬过这一夜,什么事放在白天再说。人们借用马灯的光亮,很快恢复平静。
可是,谁都想剥开眼前被萧篁竹杀死的大鳄鱼肚皮。因为,大家都想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吃掉构大妈的是不是这条大鳄鱼。“构大爷,鳄鱼肉可以食用不?看上去挺肥的唉,扔了太可惜了吧?”
骞悭褰揣一脚死鳄鱼,有点可惜的对构大爷说。“嗨,扔不得。鳄鱼肉可是清补品,有药用价值。不但肉可食用,属于上等美味佳肴,鳄鱼的皮可以制造皮衣皮裤,身上的盔甲可是名贵的中药材。经常吃鳄鱼肉的人,皮肤白净细润。因为,他含丰富的蛋白质。”
攸茜悫一直躲在一边没讲话,刚才人鳄大战,在微弱的马灯余光下,目睹马帮奋不顾身,看得攸茜悫心里发抖。大鳄鱼从他头顶爬走,攸茜悫大气不敢出。现在的一双腿,还在筛糠一样,瑟瑟发抖。看到死去的鳄鱼,他似呼有了胆气。这玩意看上去怪吓人,杀死它也不过一刀致命。可萧篁竹这一刀插的位置实在是太到位了,刚好插在鳄鱼眼睛上,直入大脑。难怪,鳄鱼死得快。再大再凶猛的鳄鱼,尽管它浑身有盔甲保护,从眼睛入手,便是它们的致命气门。“构大爷,这家伙这么大够个,大家伙谁也没杀过唉?”
瓦葳觞手里提着刀,眼看着活的大鳄鱼,他吓得落荒而逃。死的大鳄鱼他再害怕,岂不是让葛聃人笑话。他不想做矮子,自己总得有所表示,可他不知道从哪里下刀。“破肚子吧,我们杀牲口总得破肚扒肠不是!”
邹茱萸插嘴建议着说。瓦葳觞听了邹茱萸的话,开始动手将鳄鱼翻过身,让它肚子朝上。“对,肚皮上没有盔甲,我们就从肚皮下手。或者从脖子上面切开,切下鳄鱼头,然后再破肚子。反正这么多人,再怎么顽固的盔甲,哪怕拿锤子砸,也能将鳄鱼盔甲揭开是吧!”
攸茜悫对鳄鱼懂得还真不少,瓦葳觞按照攸茜悫说的,先上手从鳄鱼肚切开鳄鱼头部皮肤,将其皮肉两开。接下来用力往下打开鳄鱼肚皮。的确,即使是鳄鱼雪白的肚皮,以一个人之力还真的不够。骞悭褰看着着急。“来,我们俩一起用力。邹茱萸,你也来帮忙。人家都把鳄鱼给杀死了,我们葛聃人破肚扒肠都不来事,还算男人么!”
邹茱萸应声而来,三个人捞衣抹袖,用力使刀往下剐。苑舴艋和迮泽仄连同阚大奎,将死蛇头稳住;罡成刚和孙作重给他们掌灯。女人们抱着自己孩子坐在铺地上东倒西歪,老人们阬头弯腰打着盹。只有男人们围在鳄鱼边上,看着瓦葳觞他们一点一点切开鳄鱼肚子。
除了被萧篁竹在鳄鱼眼睛部位扎一刀冒出蛇血,其余,鳄鱼肚子破开了,并未见多少鳄鱼血。倒是退去鳄鱼身上一张盔甲皮以后,露出洁白的鳄鱼肉。“等一下,不要将鳄鱼肉弄脏。下面垫一张牛皮,要不然黄沙沾上去鳄鱼肉,那还怎么吃。”
攸茜悫不愧为郎中,他从来没有对羊牛肉像对待鳄鱼肉一样感兴趣。构群英和构群翠站在众人后边,姐妹俩眼睛紧盯着瓦葳觞他们几个。尽管知道马帮兄弟五个,基本上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葛聃人这一会顾不上他们。因为,谁都希望一刀将鳄鱼肚子破开,里面冒出个构大妈来,安然无恙!当然,仅仅是构群英和构群翠的自我期盼而已。
构群英和构群翠姐妹俩,正是抱着这种心理,站在葛聃男人后边,悄悄地看着他们将鳄鱼一点一点切开肚皮。最后,在切开鳄鱼肚子的那一刻。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五脏六腑,血流瞒地。鳄鱼肚子很干净,没有一丁点食物。这样一来,人们就不难理解了。可能,是因为这些鳄鱼正在觅食期。白天,它们不知道湖面有人有牲畜。偶然碰见的,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拖走几头牲畜填饱肚子。无论葛聃人还是马帮五兄弟,那时的注意力不在牲畜身上。所以,鳄鱼拖走再多牲畜也没人发现。
可能是因为人们动静太大,惊动鳄鱼。它们从犀牛山脚下出动,游之湖对面,正好赶上李彀他们担水。而此时此刻的人们和牲畜全部离开鹦鹉湖,鳄鱼没有选择余地,只有攻击人类。于是,构群翠便成了鳄鱼攻击的第一个对象。那只不过是一头鳄鱼,其余鳄鱼纷至叠来,却没得到半点食物。它们不死心,埋伏在湖边水底,坐等人和牲畜靠近。
不想夜晚来临,人们纷纷离开湖边,待在帐篷休息。一阵阵羊肉飘香,纷纷扑向湖面。鳄鱼闻香而来,首当其中它们发现牲畜,即刻向它们靠近。不想,被藏獒和狼狗发现。即刻与之大战,在人鳄大战前,藏獒和狼狗为了牲畜,与它们从来没看过的鳄鱼撕咬拉开序幕。从毁虺尽的第一声枪响开始,人们才纷纷预感大事不妙。因为,鳄鱼这个动物,具有狼的报复心理。一旦与之结仇,生死不惧。再高大的动物,在鳄鱼的眼里,只不过一丁点大小。说狗眼看人低,那是一句比喻,鳄鱼眼看人才是最低。
鳄鱼肚被扒开的一瞬间,什么都没有,构群英姐妹俩有些失望。但无论怎么说,看着一条被杀死的巨鳄,所有人心里还是得到一些安慰。构大爷在瓦葳觞切开巨鳄鱼皮的那一刻,神情异常紧张。他内心里希望看到构大妈在鳄鱼肚里出现,哪怕她已经被鳄鱼吐液溶解得体无完肤。构群英和构群翠站在后边踮起脚尖,砰砰直跳的心脏几乎蹦到嗓子眼。
盼望构大妈出现在鳄鱼肚子里的人,不止是构大爷他们一家,还有葛聃所有人都希望看到构大妈被鳄鱼生吞的最后一眼。结果,令所人没想到,鳄鱼肚子里什么食物也没有。“从鳄鱼肚子里没有食物可以判断,刚才,来袭击我们的鳄鱼群,都是急需要得到食物的饿鳄。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或许,还有饿鳄前来偷袭。他们不是以攻击人类为目标,只是为求得食物。人类在它们眼里,和其它动物一样,只是能填饱它们肚子的食物而已。”
构大爷看到这里,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酸楚。而两个姑娘内心里,倒不希望看到妈妈出现在鳄鱼肚子里。谁都能想象出进入鳄鱼肚已经几个时辰,即使看见了反倒令人痛惜。所以,在得知鳄鱼肚子里什么也没有的那一刻,姐妹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再说了,看到母亲在鳄鱼肚子里,还有谁愿意吃蛇肉?包括攸茜悫恐,怕也不愿意张这个口。
肥厚的鳄鱼肉,雪白精润。鳄鱼肉中,夹杂着一根根又粗又长的骨刺。可见,鹦鹉湖的鳄鱼,根本就不缺食物。从这一点联系到湖边动物尸骸,大家顷刻间明白。“李彀,现在不难解释湖边动物尸骸的来历了。证明喝水的牲畜,遭遇鳄鱼袭击,被拖入湖水吞噬。骨架被鳄鱼吐出湖水,日久天长滂出湖面,从而被浪花打上岸。这就是我们,在湖边看到堆堆不规则动物尸骸的真正原因。”
锦翚珲眼前一亮,啪一下拍手脱口而出。“对,大哥,现在不难解释湖边动物骨头成堆的原因了。你看看,就这条鳄鱼而言。他从生出来,长成现在这等模样。需要多少食物,又需要多少年?所以,根据湖边动物尸骸来判断,鹦鹉湖鳄鱼,肯定不止是我们今晚遭遇的这么多,应该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