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诅咒自己男人。所以,转身朝构大爷他们家帐篷走过去。
申鼙前脚刚到构大爷他们家“大侄女,快别哭坏身子。听大婶的话,赶快给你爸找好衣服穿上。等你锦翚珲大叔回来了,找
人趁早下葬,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
她手里拿着毛巾,给构群英和构群翠姐妹俩轮流擦着眼泪。“大婶,我们姐妹俩今后怎么办,怎么办啦!”
构群英一头扑在申鼙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哭得申鼙揪心的疼痛“孩子,别哭了,噢!这以后啊,你们姐妹俩就住到大
婶家去。没事,只要有我们家两姑娘吃穿,大婶就亏待不了你们姐妹俩。”
“呜呜呜”
申鼙也放声大哭!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一副母夜叉姿态。这一会,也被构群英和构群翠姐妹俩的哭声感染,居然也跟着放
声大哭。
站在一旁的李彀,也唰唰的躺着眼泪,只是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李彀也在哭。所以,他急忙调转身,用衣袖迅速擦干。“李彀
,马帮人,你给我出来,还我男人!”
瓦葳觞婆娘一只手拖着一个姑娘,和骞悭褰婆娘一起,径直朝构大爷他们家帐篷气势汹汹走来。吓得李彀左右摇摆着脑袋,
他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婶为什么要口口声声喊着他的名字。眼看着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他一时间慌了神,不知所云。
哭得正在起劲的申鼙和构群英、构群翠,听到有人恶狠狠的呼唤着李彀名字,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从跪在构大爷尸体面前,一
骨录站起身。“怎么啦”
三个人望着李彀,而李彀也是呆呆的望着她们仨,不停地摇摇头“喔喔,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找我。”
两家婆娘嘴里骂骂咧咧,来到李彀面前,上去就扯李彀衣衫“就怪你们这些人马帮人出的什么馊主意,要不是你们坑害人,
我男人怎么会被活埋了。”
听了骞悭褰婆娘哭着喊出一句话,李彀和申鼙他们仨心里都明白了。原来,她们将自己丈夫之死,嫁祸于李彀身上。因为,
开挖水渠这件事,的确是马帮五兄弟拿出来对付大鳄鱼的章程。“你还我男人,还我男人。不还我男人,我也不想活了!”
瓦葳觞婆娘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李彀衣领,死命的往地上拖。幸亏有孩子们挡着她们俩,要不然看着架势
,这两个婆娘一起上,不把李彀撕成几扮不死心。尽管两家四个姑娘拼命抱住她们妈妈,可死了丈夫的那种悲愤,一股脑涌上
心头。怎么拉,孩子们也拉不住两家婆娘。“妈妈,别怪人家大哥哥了,他们没有错!”
“不行!不是他们出这挖渠馊主意,你爸爸就不会被掩埋。李彀,你还我男人来”
骞悭褰家两姑娘一个抱住妈妈的腰杆,一个拼命挡住妈妈的一双手,嘴里不停地劝说着。“妈妈,爸爸要知道你怎么不讲道
理,他死了也心不安,你就放过人家大哥哥吧!”
“我,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丈夫。李彀,你赔我丈夫来”
瓦葳觞老婆歇斯底的叫喊着,拽住李彀不放手。申鼙和构群英、构群翠三人直到这一会才缓过神来。原来,是在怪李彀提出
挖渠引水的主意。两个婆娘将挖渠于她们两个丈夫之死联系在一起,要说追究起来,还真的牵扯到李彀。为什么?这还用问吗
,不为萝卜不拔菜呗!葛聃人都不跟着构大爷去挖渠,骞悭褰和瓦葳觞两个大男人也不会被掩埋。
想到这里,申鼙这一会才明白,她们两个婆娘的心态,不是和自己当初埋怨构大爷跟着马帮,将她们所有人带到鹦鹉湖来不
是一个性质吗。啊哟,原来自己有这种想法,内心是多么的丑陋。惭愧之余,申鼙突然一跃而起。
她对着两个婆娘厉声质问道:“你们两家丈夫死了,怪罪马帮孩子们。是啊,碰到我,也应该怪罪他们马帮。因为,如果不
是他们马帮行行好带着我们这些人,或许,我们现在还继续留在西羌。孩子们被抓去,陪比你们这些人还要老的贵族灯红酒绿
。弄不好,现在或许挺着个大肚子,再过几个月,就能叫你们外公外婆。或许,我们被困死在野狼谷,要么喂野狼,要么冻成
干瓢。要说风凉话,我申鼙是你们俩师傅。可你们想过没有,马帮孩子们为了谁?构大爷这么做又是为了谁?是为他们自己吗
?葛聃人,我们大家扪心自问吧!”
构群英听了申鼙大婶义正辞严的一番话,直接走到李彀面前,瓣开两个婆娘刁住李彀的手“放开!凭什么这样对待大哥哥?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啦!”
构群英几乎是用连喊带哭的声音,愤怒的对着两位大婶发出嘶吼。锦妤嫚和锦妤帷也参加进来,她们将李彀围在中间,不让
外人靠近一步。“离开这里,离大哥哥远点!”
从她们四个小姑娘眼神里,人们不难看出射出愤怒的光芒。“葛聃的老爷们,如果你们还是男人的话,就给我站出来说句公
道话:骞悭褰和瓦葳觞,还有构大爷、构大妈之死,到底能怪谁?你们给我喊出来!说假话,当心阎王爷割掉你们舌头。”
“怪沙尘暴,是沙尘暴将我们卷到这里来。”
“怪鹦鹉湖大鳄鱼,不是为了对付大鳄鱼,没有人愿意去挖渠开沟。”
“怪沙土不牢固,它不塌方,谁都不会死。”
“怪西羌贵族,尚若不是因为他们的一纸通告,我们大家都生活在西羌,就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孙作崇走过来,有气无力的对着大家伙说:“够了,够了!什么都不怪,要怪,只怪我们的方法没用对。以后啊,大家不要
什么事都指望别人,一起动动脑筋好不好?构大爷拿的主意是绝对正确,只是我们在操作过程中避重就轻,偷工减料。如果当
初听我的将水渠上口宽度开挖三公尺宽,就不会出现塌方这种现象。请问,当我提出来这个建议的时候,葛聃人,我们这些葛
聃男人,你们有几个愿意听我的呀?特别是瓦葳觞和骞悭褰两个人叫得最凶,说我是画蛇添足,说我是有力气没地废,你们说
该怪谁?是不是怪你们偷懒,怪你们这些葛聃人自己放屁怕腰疼!”
“啊,你怎么帮助外人讲话,你”
骞悭褰老婆支支吾吾,自知自己错怪人,但嘴上又不愿意承认错误。当然,孙作崇也知道,她们俩死了丈夫,情有可原。“
别说了,大家都能理解,谁家死了丈夫心里不难过啊?可我们心里有痛,也不是嫁祸于人的借口啊”
“孙作崇,你,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瓦葳觞老婆指着孙作崇鼻子,忍不住的骂出来。“没事!如果我的死,能换回他们仨,我宁愿去换他们。因为死了我一个人
大不了败了我一家。换回他们仨,就是三个完整家庭。只是我如果死了,也换不回他们仨,那你又何必为难别人呢?何况,又
不是我害死他们仨,我又凭什么要去死!”
申鼙鄙视两个婆娘一眼,然后对着她们挥挥手:“走吧,走吧!快去操办自己男人后事,人死难以复生,就不要折磨活着的
人了。咱们大家伙谁也不欠谁,别将自己痛苦强加于别人头上好不啦!”
骞悭褰老婆就是不买账申鼙“凭什么听你的?死的又不是你丈夫,站着说话当然不腰疼。你讨好马帮人,不就是指望他们给
你家多干活嘛。葛聃人,谁还看不出你那肚子里有几斤几两油。”
申鼙一听火冒三丈“我去,你们俩真的好坏不分!什么葛聃人、马帮人的呀?只要是人,他都一个道理要活着。自己死了男
人,找别人茬,你们俩唱的是哪门子戏啊!她奶奶的,我给人家孩子说几句公道话,你们俩像疯狗一样的纠缠不清起我来了。
竖起耳朵听一听,你老娘申鼙在西羌怕过谁?就你俩这副德行,老娘脚上跺一跺,就吓得你们俩尿裤子。”
申鼙话还没说完,气得怒发冲冠。对着骞悭褰老婆,上去就是一把抓薅住她头发,顺势往地上拉。瓦葳觞婆娘试图帮忙“申
鼙,你这个母夜叉,居然敢为马帮人和我们葛聃人翻脸无情。那就怪不得我们俩了,葛聃的男人们,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我
一起上手打她个叛徒。”
申鼙腾出一只手,索性用手一道缠着两个人。“她奶奶的,看那个西羌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老娘无礼。我,我,我她娘
的整死你们这两个西羌人的败类。”
声嘶力竭的申鼙,像头猛虎扑食,手脚并用
一场悲剧,造成三死一伤。悲痛淤积的骞悭褰和瓦葳觞家两个婆娘,为了给死去的丈夫讨个说法,就满腹怨恨全部积压在马
帮人身上。而这一会的马帮人其中有四个被锦翚珲带去找路,窝在家里的只有李彀一人。于是,李彀自然而然成为两个失去理
智婆娘攻击对象。
葛聃男人们听着他们双方谁说谁有理,也不知道帮谁。袖手旁观的人们分不清谁对谁错,也难得管闲事。所以,操着双臂坐
山观虎斗。或许,他们知道两个婆娘理屈词穷,只是为了解恨。或许,因为两个婆娘死了丈夫,令他们怜悯、同情,不忍心上
前劝说。亦或,他们认为,两个毕竟是榆树沟人,让女人们发泄一下积压在心中怨恨,也是理所应当。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们不好惹。只是这样闹将下去也不是个事,尽快将她们彼此拉开倒很有必要。看着申鼙一股
泼辣劲,那两个婆娘加起来还真的不是申鼙对手。男人们见时机成熟,及时出手劝架:“快别打了,住手!都是自己家人,你
们还想不想死去的人不够多吗?想不想让死去的人入土为安啦,都给我住手。”
见台阶就下吧,两个婆娘听得罡成刚大声呵斥,也不想把事情搞大,都是落难人,何必互相伤害。便趁机逃脱申鼙之手。“
呸,你这个母夜叉。管自己家男人不说,还想出来管我们家闲事,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气喘吁吁的申鼙,被罡成刚等几个大男人簇拥着“去你奶奶的,有种你别走。老娘是母夜叉,总比你日后做寡妇娘们的强。
”
双方骂骂咧咧的被众人拖开,就这样申鼙大获全胜,轰走两个为难李彀的婆娘。“你申鼙等着,迟早,你男人也是喂大鳄鱼
的多,别得意得太早。”
那边,还有人声嘶力竭的对着自己叫囔,申鼙气得有些控制不住:“你给老娘站住,我倒要看看你这嘴里面长的是啥玩意。
都说死人嘴里一张刀,老娘倒要看看你嘴里是不是也长刀了啊!”
锦妤嫚拖住申鼙“妈妈,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气坏身子,不值得。”
锦妤帷也上前劝说:“妈妈,我们还是回家吧!嗯”
孙作崇拉开三个女人,知道她们的做法过分。他难为情的来到李彀面前,代表所有葛聃人,恭恭敬敬的看着一双眼噙着泪水
的李彀正欲鞠躬行礼。猛然发现李彀目光呆滞,呆若木鸡。可能是受到刚才两个女人的撕扯,站着一动不动,一副懵逼表情令
人咋舌。
刚才那一会,任凭两个婆娘纠缠,他始终不予还手,或许,这就是中国男人的大度。都说好男不跟女斗嘛,尚若不是因为有
了申鼙,估计李彀肯定被打的鼻青脸肿。看着李彀如此表情,孙作崇心里五味杂陈:唉,我们葛聃人何时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他望着被罡成刚等人拖走的两家婆娘,又望望一脸茫然的李彀,深深地给他一鞠躬:“对不起小伙子,是我们葛聃人不知好
歹错怪了你,请你别往心情去。毕竟死了丈夫,对他们俩家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请原谅我们大家吧!”
现场,没有人再大哭大闹了。人们鸦雀无声,洗耳恭听孙作崇那铿锵有力的讲话。“没事!大叔,她们也不是故意,叔叔们
不幸去世,一下子接受不了,我能理解。只是为了发泄,为了发泄一下,我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忍让,那还算什么马帮人。”
李彀对着孙作崇强装笑颜,孙作崇岂能不知。他走到李彀跟前,一双手搭住李彀肩膀,嘴里发出一个字“嗯”